连平怔怔的看着儿子,嘴唇颤动,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觉双耳轰鸣,犹如晴天滚雷,连绵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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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李玄愆,待连尚书退下后,他便给平阳侯父女赐了座,又命宫人奉上贡茶,边饮用着茶点,边对平阳侯旁敲侧击一番。
若是旁人伤了温梓童,他大可直接责罚。可对方既是自己未来的岳丈,打不得罚不得。于是只得放柔了心性,温言劝导。
温梓童在一旁吃着茶点旁听,心中不住疑讶:李玄愆什么时候脾气这么好了?她爹帮着连尚书逆他的意,他竟也不迁怒,反倒这么有耐性。
她时不时借着揭盖滤茶的功夫,轻掀起眼帘偷觑李玄愆。连着看了几回他也没什么察觉,她便大了胆子,这回盯着他细端了好一会儿。
哎,可惜她上辈子身份使然,只顾畏他妨他,却从没像现在这样细细端看过他。
他的眉眼生得当真可谓一绝!
珠黑睛亮,神采熠熠。若道如泉,便是霞川楚林间最清澈的那一眼。若道似星,便是浩瀚夜空中最闪耀的那一颗……
正凝望得心神荡漾,温梓童突然就被父亲的一声轻咳打断。她闪眼斜觑父亲一眼,发现他正摇头叹气,似是觉得她给他丢了莫大的人。
温梓童却心下啧啧,不以为然。
上辈子父亲可是没断了往她宫中选送俊秀的小太监呢!求她只挂头衔,莫问政事,在连家父女面前佯装出荒诞的样子,以保得平阳侯阖府老小平安。
可是最终平安没保住,名声也尽毁。完全就是馊主意!
想到这里,温梓童对父亲的道貌岸然越发鄙夷,收回目光端着茶杯兀自饮用。
可谁知就在这时,一声“温姑娘”吓得她右手一抖,盖子便从手中滑落!所幸落在了茶碗上,没闹出什么大动静。
她略尴尬的将杯子放在一旁小案上,起身欠了欠:“臣女在,不知四殿下有何指教?”她说完便怯生生的抬眼看他。
李玄愆没料到自己随意一声唤就惊到了她,薄唇微张着有些后悔适才的唐突,连忙道:“温姑娘不必多礼,请坐。”
见温梓童重新落坐后,他便问起:“不知先前对连平之女的量罚,你可满意?”
“满……满意。”犹豫了下,她还是没敢置喙。在她看来抄一卷经书属实太过便宜连今瑶了,不过想到自己已经用其它的方式找平回来,心里便也没太多怨尤。
李玄愆一看便知她不了解那经书有多少字,便挥了挥食指,随侍的内官何开,立马凑过来领吩咐。
“让人去麒麟阁将《华严经》取出,送去惎悔斋。”
“喏~”
何开应声正要退下去铺排,就听四皇子又添了句:“送去前,先拿来这里给温侯和温姑娘过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