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半路将话咽回,又话峰一转,向着帝皇再叩一头:“圣上仁威显达,先皇后也是仁慈之人……”
可这话才开一头,便被四皇子高亢的一句打断:“正因父皇仁威,母后仁慈,才更容不得眼皮子底下的害人之事!”
话被呛了回来,连尚书这回彻底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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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叹服[V]
提到了先皇后,这话便直戳圣心,无法再如先前那般处之泰然。
皇上一时心潮翻涌,念起许多先皇后在时的事,又想到先皇后离他而去的那日,不由得一阵头疼欲裂!眼前眩晕,他便紧紧阖着双眼,将手用力按在额上缓解痛苦。
随侍御前的大太监李公公见状,便知圣上的宿疾又犯了。连忙从袖袋掏出一个小木匣,取了粒丹药和水伺候皇上服下。
李玄愆也在一旁不断的说些抚慰父皇情绪的话,渐渐的皇上终于平静下来。
这场面,皇帝亲近的人自是见惯,平阳侯却是头一回见。不免心中暗暗纳罕:正值壮年的皇帝,身子竟已不那么康健了?
温梓童也略讶然。
上辈子她虽十六便嫁与了李桓,但那年正逢李桓及冠封爵,一成亲便离宫开府,故而她并不清楚皇上身体如何。
直至后来李桓突然被立为太子,她随李桓迁入东宫,才慢慢发现皇帝身体已不太好了,时常昏聩糊涂。
今日才知,原来这时便已露端倪。
温梓童暗自悯嗟,孝宣帝宽睿秉正,任人唯贤,是位难得的明君。若非他正值壮年便龙驭上宾,大燕不会经历那风雨飘摇的五年。
抛开私怨不谈,李桓确实不堪为帝王。奈何孝宣帝英明了一辈子,临了却犯了糊涂,将社稷传给那样一个继承人。
就在温梓童心猿意马之际,李公公已扶着孝宣帝起身准备摆驾回寝宫歇息。
走前孝宣帝留言,惩处之事交由四皇子全权定夺。只是也意味深长的提点一句:连尚书劳苦功高,乃大燕骨鲠之臣,应适度网开一面。宜文罚,不宜体罚。
四皇子自是谨记,待父皇的明黄袍角掠出殿门,他便拿定了主意。转身道:“既父皇有明令,那便文罚。”
连尚书终于松了一口气,文罚那就不算罚,兹当是让女儿练字了。于是他心悦诚服的接受,口中连连谢恩。
李玄愆便郑重言道:“今工部尚书连平之女连今瑶,任性恣情,遇事生端。借拜月请祷之机,戕害温侯之女温梓童,至其疾发。且玷污先皇后圣灵,是为大不敬,理当刑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