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养病,倒是让宋仰止跟何老成了朋友,他对何老说:“等以后咱们都平反了,就让我女婿给买一栋小洋楼,咱几个搁里头做室友养老,一起看看书写写诗唱唱歌,多好啊!”
何老忍不住笑起来,心想这不是天方夜谭吗?不过有个念想做是好的,因此也点头答应。
谢隐还是骑自行车送他回去,何老告诉他:“我觉得你娘可能要不好了。”
谢隐闻言,愣了一下:“什么?”
“我也是干活时听闲话听来的,你娘总是伺候你爹,家里家外的活全是她干,身子骨早垮了。”何老叹了一声,“她虽可恨,却也可怜。”
谢隐没说什么,把何老送回去后,转头去了谢老太跟谢老头住的地方,几年不见,谢老太老得更厉害,谢老头也老了,但显然比谢老太过得好,毕竟他还有个老太太伺候自己。
谢隐想了想,终究没有上前,对他而言最重要的是宋知雪跟岁岁,其次便是廖迎曼跟宋仰止,谢老太肯定不在他在意的名单里头。然而归根结底,谢老太也不过是这可悲的男权社会里被洗脑的奴隶,正如何老所说,她可恨也可怜。
谢隐去找了大队长,给了大队长不少钱跟票,希望他能帮忙照应下谢老太,不用说是他要求的,就帮忙看下就行。
大队长一口应下,可惜得是,即便他帮谢老太说话,让谢老太别那么累,她仍旧执迷不悟,仍旧是要伺候老头子,再照顾几个大胖孙子,有孙子她就高兴,有孙子她就满足,有孙子谢家就有后——可是她好像忘了,人家姓谢,她不姓谢。
就算有孙子就有后,那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她也曾有过两个女儿,只是一出生见不是儿子,便像对待刚出生的岁岁那样,被婆婆溺死了。
公公也不说话,也在边上看,后来谢老太当了婆婆,也这样对儿媳。
实在是令人唏嘘。
村子里的事情谢隐并不想管,随着时间过去,政策越来越松,他工作的食品厂却开始越来越拉胯,渐渐地连工资都开不出了,吴燕来家里做客时都抱怨说单位还好,但是国营厂子好多都发不出工资,像食品厂,已经把卖不出去的食品当成工资发给职工,
吴燕高中毕业后进了一家厂子当会计,她有这一技之长,以后就不愁养活不了自己。
谢隐在经过考虑、并征求了全家人的意愿后,准备出钱把食品厂盘下来,职工位置不变,陈厂长也还是陈厂长,他这些年虽然很少离开,却培养了不少能力人品兼备的手下,这小小的县城看似不起眼,实则什么时髦玩意儿都有,不比大城市差。
谢隐想盘下厂子做方便食品,现下看着可能没市场,但全国做这个的很少,他完全可以成为第一家,以后随着经济逐渐发达,私下市场便不用再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