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两剂药,不放心的话给她熬了,能恢复得快些,但其实吃不吃都行,她这算不得什么病。”
写完,将药方往楚欢怀里一塞,栾丙丙嘎嘣齐脆地收拾好药箱背上。
“换季时节,药肆里病人太多,我们现在规定不许大夫出诊,太耽误时间。要不是为了阿音,我才不会背着赖掌柜偷偷跑出来,但估计也瞒不住,这会儿肯定已经被考勤记上一笔了,殿下看这罚款……”
楚欢忙道:“我府上出。”
栾丙丙就等这一句,满意地跟陆家宰下去领钱了。
送走了急吼吼的栾大夫,楚欢舒了口气,将处方交给下人去抓药,自己拖了一只鼓凳,在沈婳音床边坐下。
他昨晚和沈婳音回府已经过了三更天,天刚亮就被下人叫醒,说红药姑娘有事要禀。楚欢一听是红药,忙一激灵起身,叫进来一问,才知道是阿音忽然发起热来。
折腾到现在,已是日上三竿,背上的刀伤随脉搏一跳一跳地疼。
自从上次沈婳音入府为他处理刀伤,隔间琴房里的床榻就没撤掉,如今照旧将沈婳音安置在了此处。
楚欢今日没什么公务,打算坐一会儿,等沈婳音醒来,虽然不知道她会睡多久。
他的目光随意移到了沈婳音换下的外衣上。楚欢怕一会儿人醒了又要吵着上山去,这套毕竟是从千容衣行拿来的,兴许还有重要作用,不敢叫下人立马拿去洗,都被月麟叠好了放在案头。
这叠外衣的最上头,摆着一方骨雕小印,十分眼熟,一下子摄住了楚欢游移的目光。
……
“这枚私印是我从前常把玩的,往后有任何困难,可凭此信物找我府上的任何人帮忙。”
……
楚欢起身将那枚小印拿在手中,指腹摩挲过朱泥干涸的印纹。
“我想着……”
楚欢被沈婳音的声音吓着,转而惊喜:“你睡醒了?”
迅速放下小印,去试她额头的温度。
“还是热。方才栾大夫来过,开了药,正在准备。”
沈婳音揉着眼睛,低哑地说:“我想着,出门在外,万一遇到无法预料的难事,殿下这枚私印定有大用,于是贴身带着。”
楚欢点头,“好习惯,有备无患。我盼着你用它,又不希望你用得到它。”
“侯爷那边怎么样了?”
楚欢就知道她要问,早遣了人去打听过。
“叫你猜个正着,沈叔他果然一大早就出了城,正是朝栖霞山方向。不是带人骑马走的,而是用了马车,说明杨氏很可能也随行了。”
“不过你别急,”楚欢又道,“我已命人去路上埋伏了。”
“什么?”
沈婳音彻底清醒过来,诧异地坐起身,强自镇定的眼瞳里透着惊恐。
“埋伏?”
“这一路长,中途怎么都要停下休息,我叫人一路盯着,寻隙在马车上做些不要紧的小手脚,不妨碍安全,好歹拖上一阵子。手段是有点缺德,但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这样一来,等你休息好了,说不定能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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