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姝一听这话,心里像是有一杆子称重重的沉坠了下去,有些东西自己不喜欢不要紧,一旦喜欢上了,别人再给你一杆子称,那滋味就不大舒服了,里子面子都没了,她堂堂官家女,这样送上门,又那样子回家的话,实在是没了颜面。
姜姝维持着脸上的笑容,澹然道:“伯母就是太为着我们这些小辈着想了,像昨晚上那样,一盒子的首饰去了大半,姝儿心里实在不好受。”
说着姜姝站起身来,从一个紫檀木盒里拿出来一串项链,将项链递了过去,道:“孟伯母,姝儿在这住了这么久,也没别的给您,您也不缺这些个金银首饰,这串项链上镶嵌着一粒“牛黄”①,是母亲给姝儿的及笄之礼,我现在把它给伯母了吧!”
老太太接过项链,眼睛看着项链上的那粒牛黄,道:“千金易得,牛黄难求!这,这太贵重,伯母实在难以承受,姝儿还是收好吧!”
两人推来推去,最后老太太还是收了这粒牛黄。
老太太一出去,姜姝就将檀木盒砰地一声关上,珠儿走上前,轻轻唤道:“小姐。”
姜姝心口起伏,随后慢慢冷静下来,脑中像是有一只盘旋在空中的雄鹰,不停的转动着,许久,一口气缓缓从胸口溢出:“珠儿,你去把我那对银耳钩白玉兰红玛瑙耳坠拿来。”
珠儿从一个妆奁里拿出那对银耳钩白玉兰红玛瑙耳坠,略有些疑惑道:“小姐,这耳坠您平日里甚少戴,你不会又要拿给孟老太太吧!这可是当年老爷上汴京城,皇后赏赐给夫人的东西,夫人又给了你,皇恩浩荡,这可万万使不得。”
姜姝淡淡一笑:“你拿上其中一只耳坠,找个池子,把它扔进去。”
珠儿惊讶地张大嘴巴:“小姐,这是为何。”
姜姝只是浅浅轻笑。
珠儿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小姐是想丢了这只耳坠,暂时在孟府留下来?”
“算是吧!”姜姝道。
“小姐,这也太委屈你了,这天下男儿多的是,何必留在这孟府。”珠儿道。
姜姝浅叹一声,脑中倏然闪过他那张脸。
作者有话要说:
住①:牛黄就是牛的胆囊结石,明朝万历年间,江南一葛姓乞丐,突发温邪,周身发热、烦躁不安,神语癫狂,在一粪坑中拾一牛黄,吃少许后浑身舒畅,精神抖擞,视为珍宝。后又用这颗牛黄治好了许多人的瘟疫、惊痫、中风、疮疡肿痛等症,一时声名大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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