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雪绛用最淡然的脸说最狠毒的话,“指教倒是不敢,不过本君觉得疑惑——我这三师弟活着的时候,你对他不理不睬的,怎么反倒死了,你倒是眷恋起来了?”
他就差没说,你个恋尸癖。
绯红回头,粲然一笑,绛唇含着白玉般的贝齿。
“我喜欢,听话的死人。”
师雪绛面不改色,“幸好,本君惯来叛逆,不喜听话。”
与此同时,昆山玉君的“叛逆”也出乎众人的意料,他锲而不舍追杀师哥江遮。
一路之上,千里冰封,霜气棱棱。
掌门以及一众长老追在后头,吃了一肚子的冰水,寒得直抖。
他们隐约还能听到师兄弟的声音——
“太上第六章!”
“圣人预知微,去疾!”
“天雷无妄!”
“鬼门十三针,鬼窟!”
气浪突起,他们被扇飞了一次又一次。
掌门跟一名长老挂在树梢上,衣裳破得不能再破了,堂堂道墟真人,倒像个破要饭的。
两人对视,皆露出了苦笑。
他们该如何才能让师祖正视自己有了身孕的事实呢?
而且他们也有点委屈,冤有头债有主,您老人家拿我们撒什么火呀?让您怀了身子的,是那个妖女,我们也是很冤的!
掌门说,“师祖这胎还没出世,我灵虚就要凶多吉少了。”
长老更说,“便是出生了,我们同样也免不了凶险,我等与合欢宗为敌,偏偏师祖又怀了其宗主的骨血,日后如何自处?”
掌门一听,头发都愁白了。
这就相当于两国君王彼此交恶,但又背着臣子见面,导致一夜风流,有了血脉的羁绊,而这血脉将来还有可能继承两国,那这场仗还要不要打下去了?
最让他们害怕的,还是大师祖的一张嘴。
医家圣君立在霜花之上,锥帽轻纱垂落,语气里满是不解,“师弟,我说的都是事实,你为何恼羞成怒?便是你杀了师兄,也改不了你怀了一窝崽子的事实,还是让师兄种田之前,给你养好这一胎罢。”
一窝?一窝!
掌门等人都咽下了一抹口水。
敢问您老人家这一窝,是驮多少个?
算了,还是不要问了,容易没命。
而昆山玉君的脸,则是彻底铁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