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江遮天生少情,又修了太上忘情,情绪更为薄淡,并不能体会蓝真真的撕心裂肺。
错过就是错过,没有什么能挽救了。
而医家圣君这一说,众人都心里有数。
蓝真真,绝对是废了。
十洲三岛最超凡入圣的圣君都无能为力,还有谁能?
江遮越过蓝真真,对昆山玉君说,“阴疆虽是春时,但春寒也重,你怀有胎儿,不能多待,还是快回太上墟。”
说着,江遮挥袖,飘来了一尊酒器。
“此乃乾坤温酒壶,我在里面修建了阁楼,四季如春,最适合安睡酣眠,师弟,还有你们,都随我一道罢。”
众人嘴角抽搐。
在温酒壶里搭一张小床午睡,不愧是他们不按常理办事的大师祖。
昆山玉君仍觉腹中有一丝绞痛,他进入壶中之时,下意识伸手拂了一下腹部。
他后知后觉,僵住了。
昆山玉君强行按捺下心头烦躁,他飘然落于水榭,下面则是一池温水,里头全是酒坛,隐隐淌过一丝清甜的酒香,而昆山玉君更觉恶心,以袖掩鼻。江遮随手递过来一个玉盒,“一些梅脯,可缓孕吐。灵虚,你记下来,日后也备些,应付发作。”
江遮本想找个熟事的女子照料师弟,然而环视半天,鲜少有怀孕过的女修,太上长老年纪又那么大了,侍奉他师弟不合适,找了半圈,只能找到掌门顶替。
掌门猝不及防被点名,还愣了一下。
于是江遮又说了一遍,顺带嘱咐,“师弟这是头胎,危险大,你们务必要谨慎当心。”
掌门恭敬应是。
江霁眼睫泛着一层白霜。
“嘭——”
一声爆响,壶中天地顷刻动荡,温池内的酒坛子全都碎裂,浓郁的酒香呛得众人喉咙发痒,咳嗽不断。
昆山玉君这个始作俑者也没好到哪里去,原本止住的孕吐愈发严重,他扶着栏杆干呕了起来。
掌门连忙拍背。
“师祖!师祖莫动气!身子要紧!”
掌门被一掌拍飞,鼻青脸肿。
昆山玉君冷若冰霜,“师兄,你我是同宗同源,你还要替一个毁我飞升的妖女骗我吗?”
“何为骗?”
昆山玉君森然道,“本座肚子里是真的有了一个孽种?”
医家圣君摇头。
昆山玉君神色稍缓,“那师兄为何与她一齐诓骗我?”他忍不住猜疑,难道江遮跟她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医家圣君立在水榭之上,身影被雾气衬得朦胧飘渺,一丝暖风拂过,吹起纱帽,隐约露出微淡的唇心。
他淡然高雅道,“师弟,你怀的不是一个孽种,而是很多个孽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