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以柔装了一会儿睡, 有些装不住了。
她微微眯了下眼。
沈钦从就坐在她床边, 目光落在她手臂抽血留下的针孔处, 发呆。
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目光中有些化不开的东西越沉越深。
池以柔可没开口叫他。
她只是微微一动, 沈钦从就从他自己的思绪中惊醒,转头看她。
“醒了?”
“嗯。”
“那吃点儿东西吧。”
沈钦从起身把保温餐盒拿过来。
里面有鸡蛋羹, 桂圆红枣粥, 还有几样清淡的小菜, 和一份辣椒炒的杏鲍菇。
沈钦从拿着勺子要喂她, 池以柔也没拒绝。
就着他的手一勺一勺吃着,一份鸡蛋羹喝下去, 胃里暖暖的,舒服多了。
她随口问着:“你吃饭了么?”
沈钦从微怔,抬头,“没有。”
“我没什么事儿了, 你放这儿, 我自己吃, 你去吃饭吧。”
池以柔也是一路折腾过来的, 自然知道这一路过来人有多疲惫。
池以柔自己去取筷子吃东西, 沈钦从也没拦着。
他就默默地看着池以柔一小口一小口吃东西。
半晌,他蓦地开口:“我不知道你那时采血才过一个月。”
池以柔夹菜的手一顿,“你知道了?”
“嗯。”
“周医生说的?”
“嗯。”
“让我说她什么好,早干嘛去了嘛。”
池以柔那筷子往旁边一放,身子往后一倾,歪在靠枕上。
“她要是早一些说,你就是满心歉疚地被我抛弃,唔……想想良心不安的你,我都觉得……嗯,舒坦。”
沈钦从声音有些低,听起来有些沙哑:“我已经很不安了……”
池以柔轻笑:“你安不安与我有什么关系,我现在对你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你不安我听着心里也没爽感。”
“我知道。”
池以柔别过头去,懒得看沈钦从。
“我当时不知道你已经联系国内调血了,当时听见你说那些话,我……
池以柔冷笑了一下:“你要知道,血是从我身上抽的,我没有任何义务给谁献血,哪怕我当时没有联系国内调血,你,有什么资、格,有什么立、场来谴责我?你什么都没有!”
“池以柔。”
“怎么,说到你痛处了?”
“你怎么还是这样。”
池以柔突然很想笑,“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
她火气上涌,觉得头一阵眩晕。
池以柔伸手按了按太阳穴,闭着眼睛缓了好一阵儿。
一睁开,看见沈钦从担忧的模样,她更想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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