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指一下一下抚着她侧脸,像对待世间无二的珍宝。
楚黛实在倦极,没力气也没心思应他。
她倦懒地枕在他臂弯,无力去管时辰,无力去想霜月她们会不会担心,楚驰又会不会闹。
缩在温暖坚实的臂弯里,她只想不管不顾地先睡一觉。
殿内动静停下来,魏长福把心悬在嗓子眼,极小心地叩了叩门。
眼看着两个时辰过去,天色早已暗下来,晚膳也热过一遍。
魏长福实在担心,皇帝头一回没个轻重,会闹出什么好歹。
终于,听到里面一声淡淡的回应:“进来。”
魏长福缩着身子进去,见皇帝正坐在书案后批奏折,身上只着单薄中衣,随意拢着。
即便如此,他额角仍有些汗意。
“陛下,派去定北侯府的人已回来传话,霜月姑娘得了吩咐,已把楚驰打发回他自己的院子。”魏长福禀了话,下意识往屏风方向望一眼,感受到宋云琅冷肃的视线,又匆匆收回,“陛下是要先沐洗,还是先传膳?”
宋云琅批完手上最后一道奏折,连同其他一沓奏折一起,推至魏长福面前:“去把刘瑾叫来,记得让他带些该带的药。”
他语气如常,魏长福却听得眼皮直跳。
屏风后的龙榻上,一丝动静也无,皇帝该不会是把人折腾得晕了过去?
“是!”魏长福半刻没敢耽搁。
想到王喜跑得快些,特意让王喜去叫人。
为了躲避南黎圣女虞芳,这些日子,刘太医吃住都在太医院。
王喜请他去紫宸宫,他只当宋云琅有事找他,随手提起药箱做做样子,便要往外走。
谁知,王喜拦住他,迟疑一瞬道:“刘太医,陛下说让您带上该带的药。”
“什么该带的药?”刘太医神色疑惑。
虽时常去紫宸宫请平安脉,可那都是例行公事,宋云琅的身子比虎豹还健壮,除了前几年遭人暗算,受过一次重伤,平素连风寒都少有。
若非怕被人说不尽职,他去紫宸宫其实根本不必提药箱。
“刘太医有所不知。”王喜神情不太自然,继续道,“楚姑娘在呢。”
闻言,刘太医拧拧眉,更是不懂。
按理说,楚黛那里的白霄花应当尚未用完,且还不到另开药方的时候,宋云琅让他带什么药去?比他这个医者还懂了?
王喜见他还不明白,当即心一横,咬牙解释:“陛下把人留在寝殿里足有两个时辰,楚姑娘怕是有些不太好。”
“……”刘太医默然一瞬。
随即,折身回内室,另取了两枚玉瓶,把东西放入药箱时,仍忍不住低咒一声:“禽.兽!”
半睡半醒间,楚黛感觉有人拉住她手腕,放到锦帐外。
她雪白的腕子上,烙着一圈痕迹,是宋云琅握住她的时候,没控制好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