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这么一说,楚姐姐择婿的场面,倒是赶上皇舅舅选秀了!”宋玉栀越说越兴奋,眼睛亮晶晶的。
楚黛听她越说越没正行,无奈摇头。
正想说些什么,却听宋玉栀话锋一转:“可惜皇舅舅能多选几位,楚姐姐却只能挑一个。啊,好不公平。”
楚黛未出口的话卡在喉间。
惊了半晌,方道:“栀栀可真是语出惊人。”
前朝鼎盛时期,民风开放,倒是有公主或是家中极受宠的贵女,不止有一位夫君。
从前朝败落开始,民风渐渐变了。
到如今的大晋,虽已盛世太平,也没见哪位公主敢提出这样的念头。
栀栀算是第一人。
楚黛望着长长的宫道,有些怅然。
即便她真想选一位,皇帝也未必由得她选。
他说得那样好听,实则若她真动了心思,顺了他的意,也不过沦为他众多选择中的一个。
爹爹当年那位通房,尚且会心有不甘,害了阿娘,也害她先天不足,皇帝的后宫争斗只会更甚。
楚黛不屑去争那些,人生不长,于她而言,又格外短,她不想虚度。
栀栀说得没错,不公平。
可他是皇帝,她如何同他谈公平?她只想守着本心,等他践诺。
不知不觉间,御辇已停在宫墙下。
楚黛扶着霜月的手,沿着色调端肃的石阶,款步朝宫墙上走。
走过大半石阶,她身子有些乏,停下脚步,轻轻喘着气。
她攥着手炉,抬首朝上面望去,估算着还有多少石阶要走。
这一抬首,却见皇帝不知何时已登上宫墙。
他身着朝服,颀长的身影立在巍峨宫墙上。
明亮的月轮挂在天幕,在他头顶上方不远的位置,衬得他格外高大。
微凉的风从宫墙外吹进来,卷得他身上锦袍猎猎翻动。
楚黛有些恍惚,莫名忆起他携一壶酒,独坐高楼的情形。
宋玉栀走得快些,没几步便跑上宫墙,回头见楚黛停着没动,忙招手:“楚姐姐快上来,好多花灯!”
登时,楚黛的思绪被拉回来,扯出一丝笑,继续朝上走。
御街上,无数的花灯朝庙会方向绵延而去,浩瀚璀璨如天上星河。
立在宫墙石栏旁,望着御街,楚黛被眼前盛景感染得眼眶微热,闷闷的心房似被满目灯火照得透亮。
“漪漪,冷不冷?”孟剑书着侍卫服,腰悬佩剑,立在楚黛身侧。
说话间,他朝楚黛伸出手,像是要摸摸她手是冷是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