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们都装没听见。
白天的前朝上,许嘉俊和汪翰林眼见如此情形,在心里狠狠地松口气。
太子的伤势好了,真生龙活虎的,抓紧时间忙乎自己这段时间耽误的公务。
大郡王最近忙着备军出征,面对军中有欠银子的大将们,实在还不出来的,自己拿银子给垫上。
三郡王伤势好了,没有心思修书,真的天天跟着十九阿哥一起玩耍逛街,走亲访友的。
四贝勒的身体也养好了,和十二阿哥忙着兵部的事情,拉着在京的八旗子弟搞考核,汇同庄王等八旗老王爷们一起,将日常遛鸟斗鸡走狗的八旗子弟们训的哭爹喊娘的。
三月初一日,曹寅在离京之前的午后,去见了皇上。
“皇上,这都是奴才的错儿。”曹寅跪在冰冷的地砖上,磕头请罪。
同样的场景,皇上端坐在炕上,盘着腿用一杯清茶,却是语笑欢欢的,一面示意炕桌对面的熊孩子继续玩自己的积木,一面很是亲近地道:“起来,坐着说话儿。”
曹寅心里一突,再次磕头请罪道:“皇上,奴才不敢坐。”
“朕要你坐你就坐。”皇上笑着,放下茶盏心情很好的样子,发现曹寅愣愣的还是不敢起身,生气道:“起来。和你没有关系。”
曹寅这才是稍稍松一口气,屁股坐着绣墩的一个边儿,惴惴不安的再次请罪:“皇上,这都是奴才办事不利,闹了一场,奴才……”
“哎~~”皇上阻止道,“朕听说你在变卖家产替朕还了这银子?朕不用你还。”说着话,皇上脸上的笑容越发地大,“朕去年有了一些银子,你欠的银子,张伯行欠的银子,汤斌欠的银子……朕都给还了。”
“皇上……”曹寅震惊地抬头,发现皇上笑容爽朗,目光释然,很是不能理解。
“说起来,这也是朕的疏忽。”皇上笑道,“你们都是实心办事的人,手头都不宽宥,朕明白着,要是一边搜刮民脂民膏一边欠着户部的银子,朕也容不下。可这凡事要分人。当然,其他人欠银子要还,朕欠银子也要还,朕不能因为自己是皇帝,就带头乱了纲纪。”
曹寅那震惊别提了。
曹寅看一眼皇上对面专心堆积木的十九阿哥,第一反应:皇上要在十九阿哥面前好好表现。
这要是别人一定说“皇上圣明,皇上以身作则,万民表率……”,曹寅愧疚不安,两眼含泪:“皇上,人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下的钱财都是皇上的,哪还分什么户部内务府?都是奴才无能,要皇上走这一遭儿,奴才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