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定定地望着他:外任很好,天高皇帝远的富得流油,可更多人想要做京官,这才是正途。
孙明筑却是真的不怨,眼里有泪:“九爷,臣知道,皇上在保全臣。王鸿绪年龄大了,等许嘉俊从海外回来就要退休了。即使将来……再如何也不会影响他。可是臣不一样,臣这才五十岁,还能再干二十年。”
王鸿绪的资历在这里,正是争斗皇位的时候,太子或者大郡王,都只会拉拢着他,却会为难孙明筑。皇上这个岁数了,皇上就是能再活二十年,也护不住了。
九阿哥明白孙明筑的话,心里掀起滔天巨浪!
皇上要保全这些能干事的清廉官员,防着太子和大郡王。那将来……九阿哥突然不敢去想那个可能,皇上会废太子,不会册封大郡王做太子!
九阿哥觉得头一阵眩晕,两腿一软,整个世界摇摇晃晃,他的人也摇摇晃晃。
孙明筑和小厮惊慌地扶着他,九阿哥倒抽一口冷气,脸色苍白着,只死死地抓着孙明筑的手,抓的孙明筑手痛。
“你此去山西,好好做事。有事情给爷来信。”
“九爷放心!九爷相送之情,孙明筑铭记。”
孙明筑离开了京城,没有和好友许嘉俊说一句话。
形势如此严峻,许嘉俊知道孙明筑的好意,找到汪翰林喝了一个烂醉。
“你也早走吧。”许嘉俊躺在书房的地毯上,遥望窗外的明月,担心汪翰林的处境。“徐乾学的五个儿子进了刑部大牢……”
“我暂时不能走。”汪翰林盘坐在毯子上,提着酒坛喝了一口,醉眼朦胧。“皇上自有安排,”赴外任的地方还没定下来,“我还想看着许夫人安全生产,送你上船。”
许嘉俊闭上眼睛。
“可我只希望你们都平平安安的。”
“我们是一起的。许兄。”汪翰林很执着,“既然皇上给徐家按的罪名是科举舞弊,我就不用避嫌。马上十九阿哥要开学了,我还想多看几眼那。”
许嘉俊想象一下十九阿哥背着小书包上学的样子,笑了出来。
“十九阿哥一定天天逃学。”
“他才这么大一点儿,能有现在的定性就不错了。”汪翰林笑的眉眼弯弯,颇有当年江南第一个风流公子的风采。“他的书画很有灵性,很像妹妹。一定和妹妹一样厌恶四书五经的天天逃学,早上还要睡到太阳晒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