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倾, 台院侍御史知杂事叶夔出列, 高举笏板大声道:“臣,夔, 有奏。”
梁帝眉心一跳,下意识就想把这人扔出去。
但又不能,不仅不能,还得耐着性子听他絮絮叨叨的讽谏。
“准。”
叶夔奏:“臣参殿前司捧日军指挥使金柄草菅人命, 杀害杀猪巷泉香阁假母李氏娼.妓甄氏两条人命,手段之残忍, 人神共愤;德行之败坏,国之蠹虫!”
“你含血喷人!”金柄转身指着叶夔, 大声道:“人不是我杀的!”
叶夔说:“自然不是你亲自动手, 动手之人已经抓到,京兆府连夜审问,供出你为主使。”
“胡说八道!胡说八道!”金柄转向御座,跪下, “圣上明鉴,臣绝无做过此事!”
“京兆尹有何话说?”梁帝问道。
京兆府尹李德宏出列,奏:“京兆府衙役却于三日前抓获歹人, 歹人供认不讳,是金管军指使他杀害泉香阁假母与娼.妓二人,只因……”
“只因问什么?”梁帝追问。
“只因二人悉知金管军在城外启山万两黄金置下的庄子的由来。”李德宏道。
“诬蔑, 诬蔑,这是诬蔑!”金柄膝行两步,“圣上,臣并没有指使什么人去杀人,臣可与那人当堂对质,请圣上明鉴。”
梁帝不耐地闭了闭眼。
审官西院知院事柴蕤出列,道:“圣上,此言乃歹人一家之词,可信与否尚未知,怎可就此断定金管军□□。”
金柄猛烈点头:“是是是,圣上,臣可与歹人对质,以证臣之清白。”
这时,侍卫亲军步军司都指挥使李渐出列,道:“圣上,臣,渐,有奏。”
梁帝睁开一双浑浊的眼睛:“准。”
李渐举高笏板,铿锵道:“臣揭发捧日军指挥使金柄贪墨军饷,挪用军储私卖猃戎西骊,通敌叛国!殿前司都指挥使吕师包庇金柄,并得金柄巨额贿赂;永兴军路转运使宗长庚、提点刑狱公事翁裕、提举常平司勾当华野同流合污,以次掺好,私贩军储于猃戎西骊,此乃通敌叛国之大罪!”
此番话犹如一道惊雷劈下,乾元殿中哗然一片,梁帝猛然站起指着李渐,手抖得厉害。
“你——”
梁帝指着李渐,睚眦欲裂,甩袖叉腰在御座上来回踱步,走了几圈后又指向李渐——
“你!狼子野心!狼子野心!”梁帝大吼,嗓子都吼劈了。
跪在地上的金柄直起上身,看着李渐又惊又怒。
李渐跪下,朗声道:“圣上,臣一片忠心日月可鉴,真正狼子野心的是金柄、是吕师、是宗长庚等人,他们通敌叛国,无视太宗定下不得贩盐铁茶与猃戎西骊西州鹘等国的诏令,不仅贩铁,还贩兵器。去年为什么会惨败,都是因为他们通敌叛国啊,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