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道:你也不小了,心里还没有数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要学学了,不能老是把自己当成一个小孩子来要求你自己,你可明白?
宁溱一天被教导了两次,想了想说:刚才世子夫人姐姐也告诉我 大丈夫当朝游碧海而暮苍梧让我好好想想自己想去做什么,母亲我都记着了。
刘氏听了这话笑了笑,觉得宁泽读了那么多闲书也不是全无意义,又牵着宁溱往前走,边走边说:你以后就叫她世子夫人姐姐吧,你可以对她好,她也会对你好的。
宁泽拜别刘氏便转去了远心堂,走到院门外却听到琴音袅袅,飘飘荡荡似佛音穿行,意境之静无可比拟。
沈宜鸳每日都会来远心堂抚琴她是知道的,只是这琴中之音她听着不太像是沈宜鸳这种焦躁压抑的姑娘能弹出来的。
她想了想,藏了半个身子,探出头朝着院中望了一眼,这一瞧心里乐开了花,竟然是老夫人在弹琴。
这些天她被老夫人带在身边立规矩,也算是大体了解了这位老夫人,平日那些乌七毛八的事她不爱管,每日里都是她给她打着扇子,林嬷嬷在旁边翻着账本记账,再就有外院一个姓胡的掌柜隔几日来向她回禀外面铺子田产的盈收。
每次老夫人都眯着眼一副要听不听的样子,每每宁泽看到了都怀疑这偌大的魏国公府后院到底是怎么运转的。
林嬷嬷看到了探头探脑的宁泽,觉得这位少夫人心性不错,被她家小姐折腾了十天又被她折腾了一上午,竟然还能这般言笑晏晏的瞄在院子外,难得了。
林嬷嬷轻咳一声,琴音戛然而止,魏老夫人抬头便看到了宁泽,宁泽忙笑着叫了声:祖母。
魏老夫人手兜了起来,后又将手藏在了琴桌下面,似乎有些尴尬。由来抚琴吟诗都是年轻姑娘的雅事,殊不知姑娘们也会变老,爱好却未必会消减,只是小辈一多,到底不能太过为老不尊。
魏老夫人也咳了声,看她换上了内命服,问道:你这是要去大长公主府?
宁泽应是,魏老夫人沉默了一会,忽然说:你可知道霑儿得的是什么病?
宁泽点点头,道:之前二姐来过,倒是同我说了说,孙媳略微知道了些,恳请祖母告知此种详细情由。
每每提及这个,魏老夫人都觉得心痛,她好好一个孙儿还没出生就成了他们那些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实在可恨。
魏老夫人这几日没少打量宁泽,此时又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还是忍不住有些嫌弃,轻微的叹气道:霑儿打小就是个冷静沉稳的性子,除了对我这个老婆子还亲切些,对别人都是温和疏离的,难得他能高看你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