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侯言重了,您请讲,下官洗耳恭听。
这件事情陈豫也不能确定,这半年沈霑一改往日作风,开始张扬行事,他做的那些事都传入了京城各家权贵中,他有派人去查实却一无所获,似乎一切只是传言,而这些传言的源头似乎便是来自于锦衣卫。
陈豫道:锦衣卫身为天子近卫,代行天子事,揭发监察文武官员本是你们职责所在,只是有些人现在还动不得,大长公主还政不久,圣上还不熟悉政务,若一些官员遭了弹劾会牵扯甚重,甚至会动摇国本,还望姜大人三思而后行。
姜淮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道:锦衣卫不过是圣上的耳目,我们耳目只需将看到的查到的一一上禀就是了,至于结果会如何,那是由圣上裁夺的,我等可不敢隐匿不报。
陈豫又问道:姜大人可有查到实证?
陈侯这就是难为下官了,这却是不便告知了。
看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陈豫便能猜到锦衣卫应当是真的查清了什么,两人作别后,他进了乾清宫,却见庄严肃穆的宫殿里,掌印太监刘瑾正领着一帮小太监摔跤,正德帝坐在宝座上乐的拍手笑。
正德帝见他来了,因为幼时被训斥的印象犹在,笑容不觉淡了些,坐姿也正经了几分。
大殿中横七竖八躺了许多奏折,被这些太监踩来踩去,陈豫弯腰一个个捡拾起来,双手捧着放在御案上,收拾好向他行了叩拜大礼,正德帝倒是吓了一跳,他虽然是皇帝,但陈侯曾经是太子太傅,除了在朝殿上,陈豫已经许久不曾行过如此大礼,他有些不舍的挥手让刘瑾带着小太监下去,走下宝座扶起陈豫道:老师何故如此?您有话说便是,朕都听着。
陈豫道:今日早朝时,六部许多人上书奏请沈霑兼任文渊阁大学士,臣次来是想问问皇上是否准了这道奏折?
正德帝便笑了,他并不觉得这件事值得陈豫如此隆重,一个小小的分权机构他并未放在心上,不过他也有准备,从御案上翻了一阵,拎出一道折子递给陈豫,陈豫打开一看见落款便是江淮。这是一道密奏,上书了各级十几位官员贿赂沈霑的经过,罪状条条件件列的清清楚楚。
正德帝笑问:朕这些近卫能力如何?恐怕你们都察院连些皮毛也没查到吧,朕知道老师担心些什么,只是朕这个表弟到底年少,有这些罪证,若他将来真有异动,老师还怕朕治不了他的罪吗?
历来查证讲究人赃并获,这些罪状向他们这样的言官可以列出无数,至于是实情还是胡诌就要看能不能查实或者屈打成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