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轻弱,尾音缠绵,是韩仪清的声音,宁泽提着的肩膀一松,这才松口气,如今是正德九年秋,距离正德十年春还有半年,她想着韩仪清不会有事,却又怕因她之故有了变化,此时听见韩仪清醒过来了,才觉得轻松了许多。
宁泽进楼嗅到一股药味,似乎是在厢房中熏了艾草,她走到西厢门前,又听到魏萱说:这可不像,泽儿小时候傻傻的,可没有时棱这般机灵。
姨母偏心了,同是你的外甥女,你怎么能褒一个贬一个。宁泽笑着迈进来,面上也作出一副不曾担忧的模样。
魏萱看到她,从绣敦上站起来,拍了拍她的头,有些气恼的说:我原说错了,还是你表姐说的对,是像,鬼主意都大,那魏国公府也是你可以乱闯的,你到底偷偷跑哪儿去了?
宁泽却不能告诉她,笑嘻嘻含糊着不作答,等到魏萱走了,她才神神秘秘的将纸笺掏出来递给韩仪清,韩仪清给沈霑那封信不过是为了纾解自己的一腔情思,她并没有想过能得到回信,现在有了回信也不觉得欣喜,有些儿郎志在四方,岂会因为一个闺阁女儿生出缠绵的心思。
宁泽见她低头看信,脸上却无喜悦,问道:这回信表姐可觉得满意?
韩仪清笑笑说:字写的真好。
对于信中内容却一字未提,她不知道宁泽是如何得到这封回信的,却也不想问。若她只是普通的病弱,若是她能嫁给沈霑,她想她必然能与他举案齐眉,到最后她应该真能得到信里的这种回应。
虽然并无欣喜,她还是唤了采苹拿了方檀木匣,珍而重之的将信放了进去。
晚上入睡前宁泽才发现迎春花的手帕不见了,她翻找了一阵,还是没找到,心知手帕估计遗漏在了魏国公府,幸而这个手帕除了李暄和他的护卫别人不曾见过,她想到这里才略略放心。
这日下了早朝,宣德侯陈豫顿步半天还是转道去了乾清宫,他现在的官职是都察院左都御史,都察院作为天子耳目风纪的部门,他曾经又是当今圣上的老师,他有责任向皇帝进言,纵然每次都让他觉得无济于事。
在乾清宫门口却遇到了身着飞鱼服的年轻人,这人长得人高马大,狭长眼有几分凶相,是锦衣卫指挥使姜淮。
姜淮向他行礼,并无多言,略一顿便要继续前行,陈豫却叫住他道:姜大人,老朽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姜淮愣了愣,他们锦衣卫和都察院虽然都是监察机构,走的却是两种路数,两方素无瓜葛,倒不知道他还有话同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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