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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司马光想同他一番理论,怒火积攒之间,蓦地觉着眼前人有些熟悉。

再仔细一看……

这不是富知州家的五哥富如辉么?

原来这位便是叫富知州每每提起便叹气懊悔的孬小孩。

司马光清楚身旁醉酒人的身份之后,语气便冷了下来:“不必了,小官人自己欣赏去罢。”

他在苏州这片地上,自然要给富知州几分面子。今日又是正旦日,万事不到鱼死网破之际,不便于闹得叫人难堪。

富如辉拦着人的手被打掉后,心里便有些急。

“老兄,苏亭娘啊,美娇娘啊。你知道人小娘子是谁么?”富如辉心里觉着此人不识好歹,一时间话里满是轻鄙。

“不知,也不想知。”司马光冷声道。

不论是苏亭娘还是李亭娘,不论她有何背景,有甚过人之处,他都不在乎。

说罢,便推开富如辉,朝楼梯口走去。

“嗳!你别走啊!”富如辉见他转了身,便赶忙唤道。

酒劲一上来,他可不管那三七二十一,只做着叫自己舒心的事。若有人违背他自以为的好意,他自然会使劲手段把人拦下来。

他这般嚣张,自然也是自家爹爹给的勇气。富知州治理有方,百姓也信服。对于这位小五哥,只要做的事不多出格,百姓都是能忍则忍。

何况他现在所站的这片土地,闵楼之上,四舍五入也能当他家租下来的。

闵楼是闫娘子家下的一处产业,而那位闫娘子,正是富夫人娘家婆婆的外甥女。这两家偏偏又不止这一层关系,亲戚大多都认识,彼此行事间也都相互照应着。

富如辉在闵楼,也因着这层关系成了白客,来去自如,也不用花钱,便有面容姣好的行首围着他转。

富如辉如今这么一嚷,反倒叫一楼愈发热闹起来。

有几位官人大声戏谑着,时不时传来口哨声喝彩声,四面八方又都环着女子嬉笑娇嗔之声,各种声交杂在一起,叫司马光心里愈发烦闷。

他装作没听见的样子,只是迈步向前走去。

就在抬脚迈上楼的那刻,身后传来一阵又一阵颇为高涨的鼓掌喝彩声。

“好!”

约莫是那些行首舞到精彩之处了罢。

司马光叹口气,不管身后那些旖旎,定神迈步走上去。

就在他刚迈了一步时,又传来一声道好之声。

那声音混在旁的声中,本是不明显,很快便能叫人忽视过去。

可司马光偏偏听出了那声“好”。

那是张儒秀激动上头时的声音。

那般声音,他只在去年上元灯会时,听她喊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