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慕炎心跳砰砰加快,眉眼间露出几分罕见的紧张。
慕炎又握了握拳,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平静地又问那人牙子道:“你……对肖天娘知道多少?”
事情都过了十年了,人牙子对于肖天家的事其实也记得不多了,但也只能拼命地搜索着自己的记忆,把知道的都说了:“肖天娘是附近几个村子都知道的疯婆子,大部分时间都疯疯癫癫的,常对着空气说话,就像是她男人还活着似的,偶尔又会清醒那么一会儿。”
“听说她以前不是疯的,还能干得很,一家三口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
“哎,那几年不是蒲国来犯陇州吗?她也是命苦,她男人死在了战乱中,就剩他们孤儿寡母两个,肖天娘起初寻死觅活的,后来就疯了,独自带着肖天生活在破庙里,靠着捡破烂和村里人的施舍过日子。”
“民妇记得当时带民妇去见肖天娘的村人说过,肖天娘疯是疯,可对她儿子非常好,自己不舍得吃用,全都给了儿子。当年,民妇刚看到肖天时,他虽然称不上白白胖胖,但也健康活泼,小小年纪就会照顾他娘了。”
人牙子又咽了咽口水,说了这么多话,觉得口唇发干。
她并不知道慕炎他们打听肖天到底是为什么,可不妨碍她拐外抹角地帮自己说一些好话:“民妇那会儿一看到他就喜欢,所以给他挑人家时那也是千挑万选才挑了华汶镇的振远镖局。”
岑隐从头到尾都没说话,只是自顾自地饮着茶,似是专心品茗,又似也在倾听。
人牙子大着胆子看了慕炎和岑隐一眼,只觉得这两位年轻公子都好看得跟画上的人似的,她自觉走南闯北也算见过那么一些贵人,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贵气的公子,就好像他们是天,她是地……不对,她最多就是泥巴。
小蝎自然注意到了人牙子在偷瞄慕炎和岑隐,轻轻地咳了一声。
人牙子赶紧又低下头,不过,身子总算是不抖了。
一时间,屋子里极其安静,跪在地上的人牙子凝神屏气,大气也不敢出,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心如擂鼓,忍不住回想着自己方才说的话。
应该没问题吧?
好一会儿,人牙子才听到慕炎的声音又从头顶上方传来:“你还能不能找到认得肖天娘的人?”
这可麻烦了。人牙子的眉心紧紧地锁在了一起,拧成了麻花,心里发愁。
算算日子,这都整整十年了。
她还记得当年她去肖家村时,肖家村因为十二年前蒲国来犯的那场战乱已经是人丁单薄,何止是肖天娘卖了儿子,村子卖儿卖女的人家不在少数。
村子里穷,渐渐地,很多人日子实在过不下去,就一户户地都搬走了,过去这十年,走的走,死的死……现在的肖家村早就没几个人姓肖了,大部分都是一些后来搬进去的村人。
当初带她去见肖天娘的那户人家也早就不在肖家村了。
人牙子一动不动地跪在地上,苦思冥想了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