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岑隐和慕炎都是心知肚明,两人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
岑隐又啜了口热茶,记起了另一件事,道:“阿炎,关于肖天的身世,前两天又查到了一些新的情况。”
慕炎登时眼睛一亮,连茶也顾不上喝了,急切地追问道:“大哥,怎么样?”
不知为何,岑隐时常会觉得慕炎对于楚庭舒的这件事关注得有些超乎寻常。
“我把人叫来,你自己听听吧。”
岑隐抬手做了个手势,小蝎立刻就意会,退出了屋子。
不一会儿,小蝎就带着一个身形干瘦的褐衣老妇进来了,那老妇皮肤粗糙,花白的头发梳了一个圆髻,脸上布满了一道道深刻的皱纹,那游移不定的眼眸透着惶惶不安的情绪,两条腿一边走,一边抖得跟筛糠似的,仿佛随时会晕厥过去。
也不用小蝎吩咐,老妇就“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根本就不敢抬眼看岑隐和慕炎,只是颤颤巍巍地给两人磕头:“民……民妇见过两位……青天大老爷!”
她的声音中带着掩不住的颤音。
“……”慕炎这一辈子还是第一次被人称为青天大老爷,无语地挑了挑眉。
小蝎简明扼要地介绍道:“慕公子,这婆子就是当年把肖天卖到振远镖局的人牙子。”
人牙子闻言头伏得更低了,干瘦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她本是晋州人,在晋州、陇州一带做人牙子,因为这两年晋州山匪为患,她举家逃难到了陇州舅家。一个月前,她被官府的人找到,他们找她打听一个十年前被卖到华汶镇振远镖局的小子。
她自是如实说了,可还是被千里迢迢地带来了京城。
过去这一个月,她每天都想东想西,寝食难安,生怕下一刻就是大刑伺候,没人理睬她的时候,她怕,现在有人来审她,她更怕,脸色越来越苍白,心里默默地念着阿弥陀佛。
她这辈子也没干过什么缺德事,菩萨应该会保佑她的吧?!人牙子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慕炎漫不经心地扫视了人牙子一眼,也不赘言,开门见山地问道:“你可还记得肖天?”
人牙子连忙点了点头:“记得记得!”
人牙子怎么会不记得,就算是她原来忘了,经过过去这一个月的反复回忆,那也是记得比自己的事还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