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广平欲言又止,朝几张熟面孔使着眼色,希望有人能助他一臂之力。
然而,那些个大臣一个个都盯着自己的鞋尖,根本就没有接收到他的眼色。
“岑督主英明!一功不二赏,一过不二罚,自是要等阎总兵他们凯旋而归之时,才能论功行赏。”留着山羊胡的中年官员笑吟吟地对着岑隐作揖附和道。
看着说话的这个人,众臣的神情变得更加微妙了。
这万贵冉几天前还不过是正四品的京兆尹,根本没资格出现在这里,短短几天,他就扶摇直上了,三级跳地成了正三品的礼部侍郎了。
在场不少人也都听闻过九月三十日发生在露华阁的事,心头一片雪亮:万贵冉才刚打了承恩公府的脸,就得了升迁,还平白得了个这么好的差事!
想想如今去了北境的刑部尚书,再看看万贵冉,岑隐的态度很明确了。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众臣咽了咽口水,紧接着,又有数人也赶紧出声响应:“万大人此言甚是。”
“岑督主说得是!南境战事未息,皇上卧病在榻,何必兴师动众。”
“……”
众人连连应和,一派万众一心的景象。
程广平眼角抽了抽,脸色不太好看,心里暗骂这些人都是墙头草。
还有这个万贵冉……
程广平朝前方春风得意的万贵冉望去,心底恨恨:真真是小人得志。
见状,端木宪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做对了。
果然,只要岑隐开口,别人也都不敢多说什么,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十月初十日,大皇子慕佑显终于抵京。
慕佑显随行带了三千精兵,在到京郊时,那些精兵就驻扎在了西山大营,他自己带了七八个亲兵从西城门进了京。
京中每天这么多达官显贵进进出出,身披轻甲、着一袭半新不旧的宝蓝衣袍的慕佑显并没有引来太多人的注意。
八九匹高头大马奔驰在京城的街道上,慕佑显神情复杂地看着周围,京城是他出生也是他长大的地方,他闭着眼睛也能描绘出从西城门到皇宫的路线,可是此刻他只觉得眼前的这个地方熟悉而又陌生。
京城似乎还是那个繁华的京城,又似乎早就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地方了。
又或是他早就不是当初那个离京时的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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