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他自己也没想到他这一去南境会是那么久……
整整两年八个月。
慕佑显一时心潮翻涌,一夹马腹,胯下的马匹驶得更快。
等他来到宫门口时,礼部的官员以及钟粹宫的大太监张诚早就伸长脖子不知道在那里等了多久了。
远远地望见了慕佑显策马而来的身影,张诚连忙喊道:“快去通禀贵妃娘娘,大皇子殿下到了!”他尖细的声音激动得几乎喊破音。
一个小内侍立刻就匆匆而去。
“贵妃娘娘,大皇子殿下到午门了!”
“贵妃娘娘,大皇子殿下到太和门了!”
“……”
“贵妃娘娘,大皇子殿下进乾清门了!”
“……”
消息一道接着一道地传到了钟粹宫中。
钟粹宫里喜气洋洋,那些宫女内侍一个个都仿佛过年似的面有红光,步履生风。
正殿里,端木贵妃就坐在上首,涵星和端木绯坐在她右侧,三人皆是翘首以待地望着正殿外。
涵星一直十分亢奋,今早她几乎是鸡鸣时就起了身,也把端木绯拉了起来,嘴巴就像麻雀似的叽叽喳喳没停下过,表姐妹俩辰时就进了宫,等了一个多时辰,总算是把人给盼来了。
涵星兴奋地抓着端木绯的一只手,不肯放开。
又等了一会儿,前方就出现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大步流星地朝这边走来。
十八岁的少年,不,应该用青年来形容他了,阳光下,青年身穿银色轻甲,外披黑色披风,行走时,披风在身后被秋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高了,也瘦了。
曾经白皙的肌肤被晒成了小麦色,曾经年少时的朗月清风在两年多的军旅生涯中被磨砺成一种沉稳如山岳、和煦如初阳的气质,多了一点军人的飒爽与锐气。
看来与二皇子、三皇子和四皇子这些个养尊处优的皇子们迥然不同,如果说,前者如山间松柏,那么后者就如同那暖房娇花般。
本来按规制,皇帝重病,大皇子应该是去凤鸾宫给皇后请安的,但是新官上任的礼部尚书于秉忠是个会看眼色的,他“看出”岑隐的“心意”,就自动改了章程,让大皇子直接去钟粹宫,果然,岑隐批了。
因此慕佑显回宫后,才会第一时间出现在这里。
殿内的端木贵妃当然也看到了殿外的慕佑显,心口一阵酸涩,眸中浮现一层淡淡的水光,眼前的世界也变得恍惚起来。
眼前的这个十八岁的青年与当年那个还未满十六岁的少年重叠在了一起。
变成了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