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街道上,川流不息,喧喧嚷嚷,方才那条巷子里的那点龃龉根本就没人在意。
小胡子一行人把谢家那伙人押回了诏狱,只不过不是锦衣卫的诏狱,而是东厂的诏狱,之后,小胡子就独自去求见岑隐。
“督主。”
岑隐就坐在书案后,他的案上一如往日般堆着一叠叠的公文与折子,屋子里弥漫着淡淡的墨香、书香与茶香。
若是不说这里是东厂,普通人怕是要以为这是哪户书香门第的书房。
岑隐从案头的折子中抬起头来,一边端起茶盅,一边问道:“查得怎么样?”
小胡子维持着抱拳的姿势,立刻就答道:“那位肖公子的路引是伪造的。”
“那天他和同伴是跟四姑娘他们一起进的京,所以城门守卫没有查他的路引,不过在住进云宾客栈时,掌柜有记下路引上的公文。属下看了,是伪造的。”
“他们确实是从晋州来的,带了马,伪装成马商。肖公子的一些同伴正在大庆镇附近的松河镇,肖公子来京城应该是为了打探消息。”
“还有,属下怀疑他们可能是晋州的山匪,目前已经派人去晋州继续查了。”
小胡子说是可能,其实心里至少有七八分的把握。
本来要查一个人容易得很,没人能挨得住东厂的审讯,但是督主有命,所以,他们也只能用这种迂回周折的方法跑一趟晋州了。
岑隐慢慢地饮着茶,小胡子接着禀道:“督主,肖公子最近一直在京城里四下打探,今天他去了露华阁,偶然遇上了四姑娘和四公主殿下,还跟她们打听了。”
听到端木绯,岑隐挑了挑眉,问道:“怎么回事?”
小胡子极会察言观色,便把今日发生在露华阁的事细细地说了,从肖天打探消息一直后来谢向菱落水,全都禀了。
岑隐薄唇一翘,狭长的眸中柔和了两分。这小丫头真是熟通仗势欺人之道。
小胡子又继续往下禀,把后来谢家派人去堵肖天的事也都一一说了:“……属下已经把谢家那伙家奴带回了东厂,不知该如何处置?”
他们是奉命“盯着”肖天和凌白,其他的事本来不用管,但是小胡子瞧着方才在露华阁里肖天与端木绯还挺亲近的,显然关系还不错,因此见肖天被谢家人堵上了,干脆就出手帮了一把。无论肖天究竟是何身份,以后督主又都打算如何处置,那都是以后的事。
“打。”岑隐放下茶盅,淡淡地吩咐道,“然后……丢到承恩公府。”
“是,督主。”
小胡子立刻抱拳领命,一听就知道督主这是在四姑娘出头呢。
督主果然是爱妹如命!
小胡子快步退下了,办事去了。
于是一个时辰后,包括虬髯胡在内的六个人好像是麻袋似的被丢到了承恩公府的门口,一个个鼻青脸肿,气息奄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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