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端木绯正垂眸喝一杯桂花茶,根本看也没看谢向菱一眼。
谢向菱面色一僵,撇开了视线。
皇后眸光一闪,笑吟吟地接口道:“皇上,臣妾厚颜替侄女向皇上讨个赏。”
皇帝以为皇后是想给自己的侄女讨赏,是以方才才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笑了,道:“皇后,你这侄女在画道上颇有几分灵气,那朕就赏她一块小印吧。”
一个小內侍就立刻去取了一方鸡血石小印,恭恭敬敬地呈给了谢向菱。
“谢皇上赏赐。”谢向菱连忙谢恩,比下午得了皇后的那支朝阳五凤挂珠钗还要高兴。
下午时,她也不是没听到有人酸溜溜地说,翰林院的程翰林是冲着皇后的面子才点了她为魁首,现在她从皇帝这里得了赏,这魁首便再无人可以质疑。
还是姑母想得周到!
想着,谢向菱心情飞扬,忍不住又朝端木绯那边瞥了一眼,心里更得意了。
端木绯根本没注意到谢向菱,她正拈起一颗金丝蜜枣往嘴里送,却不想除了谢向菱,连皇帝也惦记着她,目光朝她看了过去。
“端木家的小丫头,你一向擅画,今天没画,不如现在当场画一幅吧。”皇帝笑道。
端木绯动作一僵,那颗才凑到唇畔的蜜枣放了下去,她不想画,但是皇帝在这种场合要求她画,她又不能像祖父端木宪那般折了手臂。
端木纭皱了皱眉,想着妹妹还有几分醉意,从桌面下扯了扯她的袖子,端木绯给了姐姐一个安抚的笑,意思是,她没事。
跟着,端木绯就乖乖地站起身来,应下了:“皇上,那臣女就献丑了。”
內侍们见端木绯要亲手作画,连忙去准备,不仅是专门抬了一张紫檀木雕菊纹的大案,而且笔墨纸砚和一应画具都是选了最好的送来。
端木绯在家就爱花鸟狐马,对于画个菊,一向是信手拈来,当她拿起笔时,就思如泉涌,随意地泼墨成菊。
说句实话,她起初是带着一种敷衍与不耐烦的情绪,不过真画起来,那点小情绪就被抛诸脑后。
以笔尖沾墨,墨水自笔尖甩出,挥洒在宣纸上。
以泼墨为菊枝和菊叶,再以绯色画下菊花的缕缕花瓣。
这才不到两盏茶功夫,她的一幅《泼墨菊花图》就画好了。
她画得太快,快得不少人都没反应过来,这好像他们才浅啜了几口水酒,她就画完了?!
这怕是胡乱画的吧!谢向菱不屑地撇了撇唇,想起下午曾听其他闺秀说起端木绯九岁时的一幅泼墨画名动京城,令人叹为观止,现在看来果然是言过于实。
两个內侍仔仔细细地把端木绯的画捧到了御座上的皇帝跟前。
端木绯的这幅画作看着与谢向菱那幅精致典雅的《秋菊飞蝶图》迥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