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一开始就被抢了风头的清照终于坐不住了,“咔哒”一声将手里的茶碗坐在桌上,夹枪带棒地冷声开口:
“三婶婶,你这话我就听不懂了,是我们都不在京畿了么,各种情势七叔七婶若有不知,难道就不会向家中各房兄弟姐妹询问打听么?还是说,在三婶婶眼里我们孟家各房就是这样的表里不一,面和心不和?”
郑淑慎没想到一向少言寡语的人会这么直接地冲着自己剑拔弩张,忙赔笑道:“照儿你这是哪儿的话,想是误会婶子的意思了。”
清照看也不看她一眼,继续摆臭脸:“误会不误会我不知道,不过我说话直,婶子是知道的,若有哪点说得戳到婶子心窝肺管子了,也还请婶子多多海涵。”
她的话让气氛一下子直坠冰点,便是一直端坐上方,懒得接招的朱若兰都不禁用眼神提醒她注意言辞。
清黛见她的神色依旧没有缓和,只得故作娇羞地笑道:“好了好了,今儿是三姐姐回门的好日子,大家一个劲儿地说我的事作甚?不知道的还以为伯娘们是和嫂嫂姐姐合起伙来捉弄我,看我笑话呢!”
这会儿哪怕莫氏再迟钝,也察觉出了家里各房妯娌间的异样,老实地顺着女儿的话往下说:“阿宝的事儿以后有的是机会细细讨论,眼下就先不提了…不提了。”
郑淑慎就势微笑着点头:“也是,到时弟妹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问我便是,反正我镇日闲着也是闲着,能替妯娌们分分忧再好不过了。”
一听她说话清黛心里就不住地冒火,一扫堂中众人的脸色,多多少少也都有些不愉。
往日她哪怕再爱挑事,但今日这般就差直接扛着火折子冲进来烧房子的激进明显,却还是破天荒头一遭。
怎么,是认清了大家都看透她本质的现实打算破罐破摔了么?
江柳娘最沉不住气,干脆就把矛头调转朝她:“哎哟,三嫂子今个儿是怎么了,话里话外绕上多少层意思了?明明这家里最闲的是我,最忙的是二嫂子,您这一句话倒显得我们不够亲戚了。”
郑淑慎见鱼上钩,忙又摆出一副无辜惊讶模样,惨白着脸为自己剖白:“我哪是这个意思……只不过是怕累着二嫂子,她身子一向不好,偏又要管家又要应付外间大小事,已经足够辛苦;我只是想着能替她分担些便分担些了,总不能还像之前那样,顾不过来就把阿宝送到别家……”
话到此处,她又不着痕迹地装作失言,在朱若兰锐利如冷锋的目光下堪堪捂住了嘴,成功引得莫氏对朱若兰投来了质疑和愤怒的眼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