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松开,任其隐去。
他再把窗帘拉开了一点。
这下光落在了被子上。
婴勺心想:这人是赶不走了,非得坐在这儿等她说话不可。
她不肯回身看长渊,开口道:“我师父呢?”
长渊原本猜测了很多她醒来后会有的反应,准备了好几套办法应对,但没料到她一醒来第一句话问的是曦和,沉默了片刻。
“我昏过去的时候,问到她的味道了。”婴勺补了一句。
她说的是自己试图用火攻破迷障之后的事。
长渊不紧不慢地回答道:“她来看过你。已经走了。狗鼻子。”
婴勺盯着床头那镜子上被自己啃出来的牙印:“你才是狗。”
长渊不以为忤:“没有其他想问的?”
婴勺:“我骂你呢。”
长渊:“我听见了。”
婴勺翻过身,瞪着他。
长渊靠在躺椅上,嘴角挂着一点弧度,将茶杯搁在了手边的小茶几上。
婴勺道:“你不觉得丢人吗?”
长渊:“我既然做了,就不嫌丢人。”
婴勺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跟上我的?”
长渊:“你在凡界第一次见到弦歌,就是我。”
婴勺想起来了。
“你变成弦歌的样子来找我,第二天又换了真的弦歌过来?”
长渊不置可否。
婴勺想起自己在宝积寺里对佛说的那些话,揪着枕头扔他:“你有病吧!”
长渊接下枕头,搁在了自己腿上,道:“你如今脾气越来越不好了。”
婴勺:“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长渊:“这是我家。”
婴勺看着这殿中熟悉的陈设,三百年前差一点她就把这地方当成她第二个家。
就差那么一点。
她扭过头,闭了一下眼睛。
“那我走。”
她掀开被子下床,一只脚才刚沾到地,鞋子也没穿,就动不了了。
长渊依旧坐在窗边,只是这时候终于把目光挪到了她的身上,嗓音有些低:“去哪儿?”
婴勺听出了他的不悦。
不悦?
婴勺嘲讽地笑了。
他哪门子的不高兴?
甩掉了她这个拖油瓶,他不是正合适么?
“去哪关你屁事?”
然后她听见身后衣料摩挲的声音,长渊站了起来,朝她走了过来。
“从前没发现,你确实挺凶。”长渊来到了她的面前,低着头看她的发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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