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洵张了下嘴,一句不怕死的问到了嘴边,又被他给咽了回去。
她既敢往下跳,肯定是不怕死的,何必多此一问。
嘲完,姜洵冷声道:默许三个数,我松手。
见人点了点头,且将那火折子含在口中,他便开始在心中默许。
三、二、一。
松了臂,箍着的人往下坠去。
刺啦的声响传来时,姜洵将才放开的手,蓦地又紧了一下。
夫君,我抱住这树了,有我两臂这么粗,应该、应该挺结实的。
过了一会儿,有道低弱的声音传了上来,姜洵这才松开拳,往下看了一眼。
确实是不细的一株老歪脖树,若他们方才没有那一下滞缓,单那树干,便能冲断他二人的腰骨。
而方才被他揽着的人,这会儿正以可笑的姿势半伏在那树干上,一臂及两条腿向下,可见是紧紧夹抱住了那树,另一臂,则颤颤巍巍地高举着火折子,在与自己对望。
夫君下来罢,我可以接住你的。
小女人那双清炯炯的水眸中,蕴着一派认真。
说着话,她微微拱起身,像是要用另一臂把身子给撑起来。
这般可笑的话与动作,让姜洵眉间打了下褶,他冷嗤道:往后挪些就是了,自己固定好位置,莫要乱动。
这人在他面前一贯是听话的,只眨了两下眼,倒也没再坚持,而是放低了手肘,乖巧地往后移了一大截,给他留出了足够的空地,又很快把火折子举高,紧张地嘱了句:夫君当心些。
多话。
看好位置,姜洵稍微移了移身形,但纵身向下一跃,稳稳地,落在了那树干之上。
尔后,姜洵从曲锦萱手中接过火折子。
那火折子上,还有两排细小的、嵌得有点深的牙印。
姜洵蹲着身子,伸长手臂往下照了照,保险起见,他又折了几根细细的树枝,用火折逐一点燃后,往下扔去
树枝散落在实地上,这才确定了距离。
只是,离崖底虽不算远,但就这样跳下去,也很难不受伤。
心中略做估算后,姜洵便一语不发地解起外裳来,才把鞶带给解下,便听自己身后也有窸窸窣窣的声响。
以为曲锦萱在不懂事地乱动,姜洵带着怒气回过头,却见小女人缩着双肩,递了件檀色的裳服给他:夫君用我的罢。
姜洵定了定,却也没怎么犹豫,便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