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岳到底不是大理寺的人,没有办案经验,问这些问题都带着浓厚的个人色彩,直来直去,只差把自己的意图直接写在脸上。
顾岩廷说:“他们活没活着,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旁人做再多的揣测也无用。”
这倒是实话。
这天越聊,秦岳越发现这位“阮少爷”的脾性和自己挺合的,若最后证实他确实身家清白不是坏人,做个朋友也不错。
秦岳没有在这个时候表现出想要与顾岩廷结交的意图,看着宋挽继续问:“之前在相府,宋二小姐指认阮夫人就是宋挽,只不过用易容术掩盖了自己的容貌,阮夫人坚称是宋二小姐认错了人,阮夫人可曾想过其中缘由?”
哪怕宋挽抗住化容丹,没有被当众拆穿,宋秋瑟的指认也能让很多人对她的身份起疑。
宋挽停下与顾岩廷的暗中较劲,认真的说:“我听闻宋挽自幼多病,常年都在家中待着并不外出,性情极为内敛安静,我的性子也是如此,加上成婚后,与夫君和家中的弟弟妹妹相处得挺好的,宋二小姐在我身上发现宋挽的影子也是有可能的,她们姐妹感情挺好的,宋二小姐可能是太想她姐姐了。”
这话也寻不出什么破绽,秦岳还想问点什么,一个护卫匆匆赶到,急切地说:“大人,宫里来人了,请你到前厅一趟。”
宫里这个时候来人,还这么着急,只怕是出了什么事端。
秦岳脸色未变,起身道:“临时有事,我就不打扰阮少爷和阮夫人了,二位早点休息。”说完带着人大步离开。
宫里来人没有直接传召宋挽和顾岩廷,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们是来找萨苏和宋秋瑟的。
这个时候让她们进宫,多半是为了太后。
许是下午贺南州说的话影响了宋挽的思绪,宋挽有点担心宋秋瑟。
萨苏还有一身异能可以防身,宋秋瑟不仅受制于萨苏,明面上还有个是朝廷要犯的姐姐,一点依仗都没有。
宋挽的担忧都写在脸上,顾岩廷捏了捏她的手掌,低声说:“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
担心也是没用的,她现在身份特殊,不可能就这么闯进皇宫带走瑟瑟。
宋挽勾唇勉强笑笑,顾岩廷看出她有心事,抓着她的手紧了紧,问:“怎么了?”
宋挽喉咙哽得有点难受,深吸了两口气才说:“我虽然年长一些,但这些年家里人都在很努力的迁就我,我其实一点也没有做姐姐的样子,我实在太渺小了,什么都做不了。”
她是靠爬顾岩廷的床才回到瀚京的,回京以后,光是承受那些流言蜚语,她就觉得已经耗费了自己所有的心力,从来没有想过,二伯娘和瑟瑟她们是不是还活着,要不要想办法把她们解救出来。
如果她能再坚强一点,能力再大一点,早点找到瑟瑟,也许瑟瑟就不会受这么多苦了。
宋挽很自责也很羞愧,每每看到宋秋瑟现在的样子,心脏就揪疼得难以呼吸,她不知道还能为瑟瑟做些什么。
顾岩廷已经知道宋挽在睦州经历过什么,若不是那些经历让她痛苦到不行,她也不会失去神智,痴傻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