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丝与红颜,相去咫尺间,“皮相”二字到底重要,还是不那么重要呢?!
玲儿抹着泪出去弄吃食了,御医也忙着亲自去备后续温养用的汤药,清山也识趣地寻了个其他借口说要出门办事,房间里就只剩下陆婉儿与墨斋东家林晓阳。
“京中之事已了,我已经着人全力想办法,过些日子便可把温家女眷从岭南之地带出来。你先安心休养,若想回洪州我们过几日便启程,至于岭南眼下还是罢了!”听闻林晓阳先开了口商议行程,陆婉儿问道:“你有几成把握?”
“十成。”林晓阳答。
“好,那我们便先回洪州。”陆婉儿对其回答丝毫没有质疑。
其实林晓阳还分派了人去忠州,若是陆相可以亲笔修书一封于驻守岭南的兵将,那么温家女眷的事就是件小事;即便没有陆相配合,他也可以让人假冒山贼流寇把温家众人以劫持地名义带出岭南,说不定还能坚定朝廷剿匪的决心,也未可知......
而陆挚又怎会忘记温家被流放之人呢!他早已南北各修书一封,只要温家众人平安抵达流放之地,自然会有可靠地人照应。
而待日后朝廷淡忘此事,再寻机会使天各一方的人团聚,若能寻一处人烟稀少之地,偏安一隅也算可保生计。
“大夫说,你服的药副作用甚大,因此药效反噬,你可能会有一段时间与往日有些不同,希望二小姐对此要有个心理准备。”林晓阳终是觉得隐瞒并不适合,与其让她突然被镜子中的自己惊吓到,不如先提个醒。
其实除了体力有些不支,肚子很饿以外,陆婉儿倒是觉得她的身体自安稳睡整晚后,好像已经轻盈许多,之前闷在胸口那团东西,现如今也已经感受不到存在了。
身体传递到大脑里的信息是,她的病灶当真已经消失,只需再休养些时日就该痊愈,倒是半点没有感觉到林晓阳所说的“反噬”。
玲儿很快将吃食送来,陆婉儿也很快将空虚许久地胃填饱,然后心满意足地躺倒在床上,脸上有了些娇憨俏皮地神情,与她此时面貌倒显得格格不入。
小丫头见之心酸,转头又要落泪,忙端了碗碟说要去帮御医熬药。
只有茶桌旁端坐的林晓阳,仍是一副泰然自若地样子,看不出熬夜地疲惫,也看不出任何与往日不同的情绪。
陆婉儿想,她现在也算是重生了吗?作为病人,自己并非不知当初离京时御医一路跟随的缘由,也并非对身体内隐疾毫无感知,只是无法细究罢了。
从什么时候发现的呢?敏锐如陆婉儿,早已在醒来时玲儿端水给她喝的时候,就已看到了浅色茶杯里那水中倒影;虽伴着动作,波纹有些荡漾看不仔细,却是也真切。
玲儿一走,见林晓阳用过早膳也没有自行离开的打算,陆婉儿终是觉得亦没有必要在其面前伪装,她问:“我现在,是不是很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