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温家少爷听见有人呼唤转过头来,只是也未曾想到竟然是远嫁洪州,也已是多年未见的姑母回来了。再也顾不上天气寒冷地舅母快速下了马车,而陆婉儿也只得跟随其后一并下来向温家表哥问安行礼。
本以为姑母是与表妹一同回来的,待向婉儿说完“表妹,一路辛苦了。”温彦行方才看清来人并不是姑母的女儿,虽说称呼倒也没错儿,一时间心下颇为诧异,却也没有多问些什么,只是多打量了几眼同姑母随行的陆婉儿,一个裹在厚厚大氅之下,更显娇小瘦弱的南方女子。
“姑母可是也收到了父亲的信,方才赶回来的?不晓得祖父的病情究竟如何了......”
听得温彦行如此说,方才得知父亲病重的舅母情绪急转直下,久未归乡的喜悦顿时被焦急、难过所代替,还未及细问详情便先已落下泪来。毕竟若是病情不重,想来兄长也不会特意书信让温彦行从京中赶回.....
于是顾不得其他,忙令随行众人准备继续赶路,本想让侄儿也上得马车路上细聊,却思及婉儿也在恐是不便,遂打消了此念头。
陆婉儿扶着舅母,复又上了马车,也听得温家表哥几人已翻身上马前行而去,与从洪州城刚出发时不同,这回倒换成是婉儿紧握着舅母有些冰冷的手,温言安慰了一番。
“婉儿,你说舅母这就是有所感应吧?还未收到书信,我便赶回来了......总以为父母还是多年前的样子,却不曾想都已是年老力衰之人,遇上天寒地冻的气候,节前节后确实有很多老人熬不过这样的冬天.......”
本就因担心而抹着眼泪的舅母,说着说着,哭得更凶起来。
“也许情况没那么严重呢?舅母先不要多想,你多年未归,可不能这样哭着进府.......”心里亦觉酸涩不已的陆婉儿,强忍着被同化的情绪,眼眶泛红地提醒着舅母。
“你说的对。”已近二十年未归,早已嫁为人妇的温家小姐,终于擦掉脸上的泪痕,认真整理收拾了一番自己的情绪与仪容,怀着满心地忐忑不安回到沂州城的娘家。
而温彦行一路纵马而行,与马车的速度自是不同。温家少爷先行到达后,传了姑母随后即到的消息给府中,于是温家老爷与温家老夫人、夫人,还有温彦行等几位晚辈一起,早已在温府门口等候她们的马车到来。
待见到自己的母亲与兄长,舅母还是泣不成声起来......阔别多年的至亲之人一朝相见,又哪里能忍得住呢?陆婉儿心下释然地想,既是自然流露的真实情感,哪有什么吉不吉利的道理,倒是自己刚刚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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