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期僵直着身子,拱身垂首:“是。”
他站着未动,保持着弯腰垂面的姿态,半晌后,宋玉度已经走远,他忽而抬手重重自扇了两个巴掌。
用了大力,面上立时浮现红痕,眸色黯淡,垂在身侧的手掌在轻颤。
棋局开至一半,林照见他淡然模样,忍不住问道:“依王爷目前来看,元期真的是三皇子么?”
仲熙视线注意着棋局战况,半点不抬,只道:“尚不确定。”
“你上回去元期旧乡就没有任何线索所得?”
仲熙终于看她一眼,用眼神示意该她下了,并伴随一句:“除了无字墓碑再无其它。”
林照默,嘴唇动了动,目视全局,选了一处摁下,又道:“王爷不觉得不对劲么?”
仲熙瞧她,默了瞬时道:“你说来听听。”
她便分析开来:“如果元期真是三皇子,他难道不应该来找王爷,躲着远离宋玉度?”
她不信一个被迫害的皇子会自甘堕落,而一个隐姓埋名、卧薪尝胆的皇子,绝不会不闻世事,这种类似自投网罗的行径又是为何?
“巧合的有些可疑。”林照蹙眉。
仲熙黑子一下,堵住她的出路,喟叹:“是啊,太巧了,巧得仿佛有人非要送到跟前,唯恐注意不到他。”
“人人各有算计。然而不论元期是不是三皇子,那字画是真,表明三皇子已经在告知武成王府他的存在,他在寻找合适的时机。而元期,什么都除去不谈,他就是我武成王府保护的对象。”
立场早已明确,而确定身份只是想更具针对性。
提起字画,林照在石秋和仲熙对话时就想到了赵洪才,这人也是个可疑的。
自那日环春楼后,仲熙开始着手查他。
“你查的赵洪才可有下文了?如今再看,仍然觉得不甚合理,一个多年古玩收藏的人,不否认有家财万贯不过游戏者,然赵洪才看起来绝不是那种人,其中或有猫腻。倒是可以再去他家中看上一看。”
棋局早已胜负已分,仲熙坐回身,却未看她,缄默一会儿,才道:“去过了。”
林照闻得愣:“何时去的?石秋一事临了才告知就罢,赵洪才上次可说邀我一起,怎得不声不响就去了?”
他开始收拾桌面,将棋子放回盒中,“你去做甚?不是一向觉得多知多错。”
林照被此原因噎了多次话语。
她伸手阻止他的手,仲熙疑惑看她。
“若是私事不满,也不必牵扯到公事上来。”
仲熙定定看她几息,简直气笑,“林照,你不是黑心,你根本就是没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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