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何牵扯了?起初你将自己安排的明明白白,哪一个不是你自己说的?如今紧要关头我不过依你说的做罢了,你倒好,反怪罪来了?
行啊,你想怪罪可以,那你先想一想,你现在和我是什么关系?”
林照欲言,被他抬手制止。
“你可有当我是同伴?怪我不告知你,你问问自己是何想法?世上哪有那么多不偏不倚,我今儿就撂话在这,要和我同行,就真真正正、满心满意的,若是仍想维持现状,想保命留余地,我尊重你,只是以后就不要再和我说我不告诉你。我何苦告诉一个并非真心想和我并肩作战的人?”
他说得又急又快,情绪惊涛骇浪地翻涌,他看着她明媚姣好的面容,内心呼啸着,让他忍不住想诉说出口。
从未有过的感觉,他从未因为某一个人模糊不定的感情而深感焦灼失落惴惴。
油煎肺腑,火燎肝肠,哪能好受得了?
慢慢积蓄的所有难言感受,令他的心脏仿佛直接停滞几瞬。
他看到她呆愣的模样,难以忍受面对面等待答复的不确定,他留下一句“不管是何决定,终究我的过错,我定会保你”,而后略显慌乱离开。
前堂便只余林照。
她知道自己不是好人,自私自利,永远想着自己的利益,她向来不觉得有何大过错,这世道之下,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林照只想好好活着。
还从来没有人委屈地和她抱怨,并非指责她的决定,只是在逼她再一次真正地表态。
的确,事关重大的危急事,她这种想夹缝的人实在是有点耽误大事。
林照枯坐许久,西窗被落日晒红,透穿而过,打在她的面上。
红光耀眼,些许刺目。
她眨眨眼,将桌上残局收拾好,神思不属地离了此地。
第50章
树梢后悬月,掉落在一池清水。
翠羽见夜色已深,里屋仍然亮如白昼,这要按往日已是就寝的时候,她在门外来回走了几步,一手握拳在另一个手掌心砸了砸,终是入内,叩门几声,闻得应允声后推门进入。
只见得林照坐在妆台前,此时偏首疑惑看她。
“姑娘,夜深了,早些歇息吧?”
林照瞧了眼被支起的窗,外面黑魆魆的,仅小池中映了碎月,添些明亮。
竟不知不觉呆坐了这么久。
翠羽察出不对劲,试探问:“姑娘和王爷闹别扭了?”
林照看她眼,想来说得也没什么错。
“是啊,麻烦得紧,还是一个人的好。”
这会儿难免感慨万千,想她独自一人靠卖豆腐花过活时多么随心自在,哪里会为这些事烦忧?
翠羽却安慰:“左右都少不得麻烦,姑娘可以想想,一个人时生个病没人照顾,那会儿浑身难受,再严重些,或许还没力气拖着病身就医,到时不得就想有个人在身旁多好啊。”
此番话令林照想起什么,笑了,“有你啊,哪日我病晕在街路上,专专就去找你。”
“呸呸呸,说得什么——”
下意识的话至此,翠羽忽而顿住,逐渐瞠目惶惶,语不成句:“姑……姑娘……”
林照看她模样,不由惊疑,“怎么了?你别慌,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