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黛宁口鼻掩着,只露出一双满是焦急的眼睛,“你怎么会接手这件案子?”
“大理寺职责所在。”
“什么职责所在啊!你知不知道,毛疯子告的人是谁?”
“知道。”
“知道你还管?大家都知道毛江是个疯子,他说的话能信吗?这压根称不上是一桩案子!你挖出他家人尸身,若是查验了没有异样,该如何收场?就算有异样,难道你能去后宫提审芸贵人吗?”
沈屹微微一笑:“你说过,你母亲有你,而沈家有我,毛江呢?他疯疯癫癫,身后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官府衙门,我既然做了大理寺少卿,那我就是替他主持公道的人,尸身有无异样,案件是否成立,并不是我接不接手的理由。”
谢黛宁让他这番话堵的一时无言,只听沈屹又温声道:“我知道你是为我考虑,但不是这桩案子,也会是差不多的难案交到我手里,至于你给我的东西,现在还不到用的时候。”
谢黛宁叹息一声,只得问他:“那你查的如何了?”
“屋内五具尸首,都是毛江的家人,除了齐静姝之外,全是中毒而死。”
谢黛宁瞪大了眼睛,这倒不在传闻当中:“真的啊!是什么毒查出来了吗?”
“这四个人的尸身腐烂,皮肤外表已经看不出什么了,但是骨骼却都一样变形扭曲,若只有一个还好说,四个人情况一致,那就甚为可疑了,但是什么毒药还未可知,而齐静姝……”沈屹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忽然想到在谢黛宁面前说这个不合适,于是含糊道,“也不太对劲,我们还在查。”
谢黛宁蹙眉思索一会儿:“毛疯子虽然一口咬定是芸贵人害了亲妹妹,可是一无凭据二无动机,加上过了这么多年了,就算知道是中毒,也找不出更多证据,这可如何是好?”
毛江曾经是户部尚书,虽非世家子弟出身,但几年时间变故迭出,高高在上的正二品大员竟沦落到这个地步,这个故事在京城街头巷尾流传甚广。
只是他疯癫的很,不穿衣服乱跑,浑身滚的脏污不堪那都是常事了,没人把他的话当真。
而且,芸贵人在宫中也不得宠,加上宣帝仁厚,并不存在什么故意回护之类。
沈屹静静听着她分析,若是一般闺秀,这会儿早就吓跑了,只有她,巾帕下的脸庞已见薄汗,显然也是不适的,但仍旧一心替自己着急。
“咱们出去说。”沈屹抬步,往外走去。
带她到了自己日常处理事务的屋子,沈屹抬手倒了杯茶放在她面前,“这是大理寺特制的凉茶,消暑避疫,你先喝一口压一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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