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夫人蹙眉:“这张方子我也是第一次见!我怎么知道?”
谢黛宁冷笑,看着华庭接来的大夫:“赵老先生,想必你已经听明白了,连夜将你请来,是因为这张药方牵涉到我母亲的死,我身为女儿,七年不能为母伸冤报仇已是不孝之极,今日得知事情真相,我是半刻也不能再等,求您实话告诉,这张方子究竟是谁让您开的?”
赵大夫叹着气起身,拿过方子仔细看了之后点头:“是我开的,这用药,还有这字迹,是我没错。那位夫人我也记得很清楚。”他望了一眼谢黛宁,眉眼间隐隐可以看出些相似,“但是这张方子之所以这么开,是那位夫人自己要求的。她当时刚有了身孕,为了不吃药伤胎,特意嘱咐我把所有药的剂量都减轻了,药性烈的一概不要。但是她落水一事,我也并不知晓。”
听见这话,谢暄大惊失色,谢老夫人那边也发出一声惊呼,谢黛宁转头一看,那老妇人竟然跌坐在了椅子上,捂着嘴不敢置信的看着大夫,原来儿子还曾有过一个孩子,这么多年她竟半点不知!
谢黛宁耳中嗡嗡作响,眼前一切都模糊起来——身孕?一尸两命?眼泪滚滚而下,她理智全无,一脚把曹氏踹翻在地,抓起能抓到的东西朝她死命砸下去,嘴里还大声喊叫:“给我刀!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这个毒妇!”
屋内众人醒过神来,纷纷上前拉她,华庭扑过去踹翻几人,把谢黛宁护在身后,只见曹氏鬓发纷乱,脸上破了个大口子,哭叫道:“母亲救我!大伯,大伯你快管管呀!你跟她说清楚啊!不能都冤到我头上!”
“住口!”只听谢老夫人大喝一声,恶狠狠的盯着曹氏,她喉头发出“咕噜”一声,身子缩了缩,闭上了嘴巴。
谢老夫人转向谢黛宁,她强撑起颤抖的身子,语气冷如冰霜:“就算你母亲已有身孕,失足落水仍旧只是不幸罢了,我现在知道了心里也很疼,但是没有凭据如何能怪到你二婶头上?你不要再闹了!”
“闹?”
谢黛宁一面流泪一面摇头,“我母亲有了身孕,不顾病体也要好好养胎,甚至用上一张只是温补的方子,她肯定是豁出性命,也要保住这个孩子的!你相信她会无故走到水边?你还要替这毒妇遮掩是吗?下一句你是不是要说她是为了看景儿,寒冬腊月,她本就病体虚弱,起床都费力,这样的一个人,会单跑去池边,会失足落水?没有人害她,说给三岁小儿都不信!”
谢老夫人无言,看向了谢暄,他整个人仿佛瞬间老了几岁,站在那摇摇欲坠,谢黛宁冷冷一笑,也不理睬,慢慢一步步走到了曹氏跟前,这女人终于没了往日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眼眸里划过了一丝惶恐,往仆妇身后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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