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暄环视了一眼厅内,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谢黛宁展开手里的药方递到他眼前,声音森冷:“这张方子,是我母亲生前用的,她的婢女被赶出谢家,身患重病却不肯医治,用全副身家求人帮忙把它递到我跟前!父亲可知为何?”
谢暄接过来,蹙眉一扫,是张寻常的温补方子。
“我拿到这张方子也奇怪,母亲患的是痨症,这张温补的方子虽然不治病,但也不害人,为何一定要送到我手里?却不想,原来是为了开方子的大夫,他想必是个人证!证明我母亲是落水而亡!”
谢暄大惊失色,看向谢黛宁,嘴唇轻颤,半晌没有言语。
谢黛宁又指着屋内仆从道:“这些人,有的是府中老仆,他们有记得母亲是落水身亡,有知道祖坟的衣冠冢里就是她当日穿着的衣裳!还有这些人,她们打听出了不少旧事,什么为了夺权故意办砸差使,什么掌家之后,为了二叔官途将谢家家财拿出去行贿钻营!说到底,母亲因何而死?就是因为她若掌家,二房绝对无法攀爬到今天这个地位!”
她一挥手,下人将收集的证据一一呈上,谢老夫人颤巍巍的过来一看,有的她知道,只是有的却是背着她,谢家家财算下来已被搬空一半。
曹氏见状脸色渐渐发白,赶忙上前跪下分辨道:“母亲容禀,二爷他在外做官,多又不易之处,儿媳是给他支取过几笔银子应急,可有的已经补回来了,有的还没来得及,并非是要偷了家里的!儿媳这些年管家尽心尽力,就算是这事儿做错了,也不是有心为之呀!至于大嫂落水……”
谢老夫人瞪了她一眼,打断道:“那你也不该不告诉我就擅作主张!”
曹氏眸子里闪过一丝恨意,低着头应声道:“是,儿媳知错了!”
这些年谢老夫人始终没有放弃让谢暄续娶这个想头,老二谢明的官职再高,她再尽心为谢家管家操持,在谢老夫人心里,始终比不上精心养育的嫡长子谢暄,哪天谢暄松口续娶,真来个新夫人,那就像当年他一家三口回来时一样,他们夫妻二人是为他人白忙一场。
“只是这样而已,关起门自家说清楚就是了,你犯得着这般大张旗鼓吗?”谢老夫人转向谢黛宁,冷硬道,“我可以告诉你,你母亲的确是落水而亡,那张方子不能证明什么!府里也绝不是为了掩盖此事,弄虚作假诓骗外人,只是因为大户人家的夫人出了这等意外,为免外人口舌议论,才没有外传罢了!”
“没有掩盖?”谢黛宁讥讽道,“方子上的日期明明是我母亲去世那日,赶这个档口弄出个药方,还说不是掩盖真相?睁着眼说瞎话,就不怕遭报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