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众人皆以就读弘文书院为荣。
而书院之中, 曾被夫子评价最有可能高中举人的学子是出身寻常人家的莫恒蹊。
莫恒蹊为人和善,好容色富学识,是书院中人人敬仰的同窗。
只是近日他神色憔悴,双目无神倦怠,笑容颇为勉强。
书院放学, 同窗与他告别,他强撑着身子颇为有心无力:“明日见。”
同窗:“你最近也太反常了吧……”
关心的话语还未道尽, 书院外突然闯进一队衙役, 领头的捕快神情冷厉凶悍, 手拿长刀不顾先生的阻拦执意的往前走。
见了莫恒蹊, 手一挥一副画像散了出来, 捕头对比过样貌,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莫恒蹊?”
“正是小生, 不知……”莫恒蹊连忙行礼, 神情茫然。
就闻他道:“白牡丹认识吧?跟我们走一趟吧。”
听到白牡丹的名字,莫恒蹊本能一呆,瞬时脸色苍白。他似乎并不意外,甚至有种“终于来了”的坦然。
竟是不曾抗拒顺从的跟着他们走。
捕头瞧见他这幅模样就觉得有鬼,和白牡丹之死怕是脱不开关系。
书院的先生想阻拦求情,他便冷冷拦下, “官府办案, 你等莫要阻拦。”
莫恒蹊不言不语, 似是心如死灰。
被带进了衙门,迎面就见两位身穿道袍的人坐在屋子里,一男一女,分别带着帷帽与黑纱,气质斐然出众,不似寻常人家。
宁怀赟听说了他“心如死灰”的表现,见他被人带进来,饶有兴趣的倚着椅背上下打量,语气懒散。
“你是莫恒蹊?恒蹊,不落俗套的意思,是个好名字,白牡丹和你有私情你认不认。”
莫恒蹊笑了笑,夹杂几分难过与终于来临的从容:“官爷都查到这里了,我自然是认的,说到底也是我……害了她。”
宁怀赟更是笑了,任由捕头把他带进去。
那审问的事情就不归他们管了,左右半个时辰内该审的都能审出来,只消等结果就是。
不过莫恒蹊进去没半个时辰,捕头带着他的供词就从里面出来了。
一年多前白牡丹挂牌卖艺,一曲惊鸿,正是风头正盛之时。然而名声与她,只不过是卖身的筹码,她身为名妓该卖的不该卖的,从来由不得她。
可那日诗会,莫恒蹊对答顺应,字字珠玑戳中人心。
白牡丹邀他入室,以诗文暗示,果真见他夜半赴约。
两人聊过很多,风花雪月的诗词、人生百态的策论,就像是面对着世间另一个自己,便是女子白牡丹有才至此,亦有鸿鹄之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