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氏紧咬着牙关给席明德重重磕了三个头,“席府正是多事之秋,父亲放心,儿媳绝不会做出对席府名声不利之事。为了避免旁生枝节,今日起,儿媳绝不会再跨出自己的院子一步,直至大理寺还我一个清白!”
席明德见到包氏这般识趣,心中怒火也平息不少:他是席府的主人,自然是说一不二的。
“包氏的处罚也罢,”席老夫人在旁冷声道,“席卿姿!辨不清黑白,居然和你母亲同流合污,在镇国公府里闹出了这么大的笑话来,今日开始便和包氏一同禁足,等你哪日嫁出去,便哪日离开自己的院子!”
在席卿姿大喊拒绝之前,席青容先哭了出来,“祖母,孙女……孙女才该待在自己的院子里,一辈子都不能再见别人了!”
席明德看着席青容,顿时又头疼了起来。
席府正门口,将早就料想到的一切混乱抛在了脑后的席向晚笑盈盈将宁端送出了门,“麻烦宁大人特地跑一趟了。”
“你无事便好。”宁端道。
“我自然无事……”席向晚说到这里,突地反应了过来,讶然,“你是为了我而来的?”
宁端没说话,他略一垂眼跨过了席府门槛,朝席向晚一拱手,“请留步。”
席向晚看着一旁宁端的副手将马儿牵到他面前,而他正要伸手接过缰绳,不知怎么的心里一动,上前一步扯住了宁端的袖子,“你等等。”
宁端副手正是那日在观音庙里见过席向晚的壮汉,见席向晚这大胆举动,他顿时识趣地一缩脖子往后站了站。
反正宁大人肯定也是会选择理会这位娇滴滴的席大姑娘的!
宁端果然回过头去,“什么事?”
“谢谢你担心我。”席向晚松了手,朝宁端毫无心机地一笑,一双波光潋滟的眼睛弯成月牙儿,“我很高兴。”
尚且只是几面之缘的宁端都会关心她的安危,和她同一个姓氏的席府家里人倒是层出不穷地想要看她摔跟头。
宁端定定看了席向晚两眼,突然闪过脑中见她的第一面那场景。
谁家贵女不是被打湿了裙子就吓得立刻躲进屋子里换一身衣服的,唯独她被发现之后还提着裙摆大大方方地准备往外走。
一步一步那么小心翼翼,却又那么笃定,好像身后一条回头路都没有的人,只能往前走。
宁端从不是口花花的人,他甚至从来没说过那种轻佻的话,却在见到席向晚的那一天破例,他借着花赞了她好看。
也正是因为这一句,四皇子等人才会以为宁端是掐了朵花在开玩笑,信那石头后边没有人。
唯独宁端自己知道,他夸的不是花。
明明在那之前,宁端从未见过闻名汴京的席大姑娘,可在那之后,席向晚出现在他面前的次数越来越多,简直开始变得不像是巧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