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牙对顾南衣做了一番长长的批判,从头到脚足足好几百字。
这后面原本还要接一段威胁,但秦朗张了张嘴又没对顾南衣说出口,只是摸了一下不离身的匕首。
要成熟,要稳重,这样才与她更接近、更比肩。他对自己说。
秦朗长长吐出一口气,扫了一眼时间,正是午饭光景,他便起身随便去灶房拿些东西对付。
虽守着顾南衣,但秦朗也不至于不吃不喝不睡——那在顾南衣醒来之前,率先倒下的恐怕就是他自己。
而秦朗这前脚刚走没多久,后脚顾南衣便悠悠醒转过来,开嗓想叫人都发不出声音,喉咙里干涩得跟几天几夜没喝水似的。
顾南衣一时顾不得自己浑身哪儿哪儿都痛,一睁眼见到秦朗不在自己身边,心中顿时咯噔一下,以为秦朗真钻牛角尖去了,吓得赶紧用了全身的力道往床下爬去。
——床边甚至都没有放着她的鞋子!
顾南衣只得赤足往外踉跄着走,尝试张嘴说话,却只能吐出微弱的气流,到桌边时颤颤巍巍地拿了茶杯干脆往地上砸,哗啦一下便溅了满地。
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整个人四肢发软头晕眼花,就算出门也追不了几步路,还不如闹出点声响来,以秦朗的耳力自然能听得清清楚楚,无论他去做什么了,只要跑得不远,必定会立刻赶回。
可这动静是折腾出来了,瓷杯碎片却溅了一地,叫光着脚下床的顾南衣一时竟然无路可走,反倒被困在了原地。
她试探着往周围跨出一步,只觉得脚掌底下踩了不少不知道锋不锋利的碎渣子,只好扶着桌子又慢慢地将脚收了回来。
急促的奔跑声恰巧在这时由远至近,顾南衣松了口气抬头去看门外靠近的身影。
秦朗出现在门口,手中握着一把已经出了鞘的匕首,见到房中居然不是歹人而是站着的顾南衣,顿时愣了一下。
顾南衣脑中不甚清醒,第一反应便是秦朗果真做了什么傻事,下意识便举足往他的方向走,一脚落下去,顿时钻心地疼地轻呼了一声。
秦朗本来还有点耿耿于怀顾南衣的“不想醒来”,念头才刚升起,就被她的痛呼给迎面砸了个正着、缩了回去。
“……别动。”他抿着嘴唇收起匕首,大步上前将顾南衣拦腰抱起回了床上,又捉了她的脚踝去看脚底,果然扎了两道小口子。
伤口倒是并不严重,但微红的划痕出现在那白皙的肌理上就是叫秦朗觉得刺眼得不行。
顾南衣借机将两脚都踩在秦朗身上,使劲儿压住他,用气声问他,“什么你要死了、最后一眼?”
她不知道自己昏了几天后这点儿压制的力道施加在秦朗身上,对他来说就跟没有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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