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琉听了这话,摇头失笑,指着她道:“你这促狭鬼消息倒灵通,竟在这儿算计着我呢!得了,你把珊珊带走,该打就打该骂就骂,我绝不多说一句话。那纱你是别想了。”
“姑姑!”蓝珊听了这话哭笑不得。
“好好好,那我可就带走了!”白棠一边笑着去拉蓝珊一边道:“看我拉走了你家的京中第一舞,加上我家这位的乐,何愁不赚个盆满钵盈,到时候要什么买不来啊!”
“快拉走吧,也让我耳朵清静清静。”蓝琉挥手赶人,还想说些什么时却硬生生顿住。
她有些诧异地凭栏望去,转过头来时已不复方才的愉悦,环视四周略略提高音量道:“诸位,随驾而来的是婉贵妃。”
此话一出,众人皆变了脸色。有人开口道:“蓝坊主当真没有看错?中宫无恙,怎会让婉贵妃随驾?”
“中宫仪仗与贵妃仪仗不同,我怎会看错?”蓝琉面有不豫之色,不耐烦地说:“小心行事,自求多福吧。”
顾夜来听此,难得叹了口气。
婉贵妃是镇国公府的嫡长女,容貌昳丽,深受圣上宠爱。又因出身武将世家,她性子很是强硬固执,又颇为自傲。重点是,她极其厌恶伶人。说是因为婉贵妃幼时,其父宠爱一歌女,甚至冷落了她母亲。
“真是不该接这请帖的。”白棠跟着叹了口气,显然也是知道这背后的事情。
顾夜来接过观云递来的新的面纱,侧头别在发髻上,反问道:“这是你我能拒绝的吗?”
“婉贵妃……”白棠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你说来的怎么会是她呢!今日来的也不乏朝中重臣的女眷,论及身份地位也不必镇国公府差到哪里,往年中宫皇后来倒也罢了,如今一个贵妃只怕有些不够格吧?”
蓝琉过来时刚巧听到了几句,低声道:“你且小心点罢,你这话若是传了出去可是要惹来大祸的!”
说完,自己却又感慨道:“恶紫夺朱,只怕中宫之位不稳啊。”
“两年前孟家获罪开始,就已经可以窥见今日了。”顾夜来看着衣服上的绣纹,云淡风轻的模样倒似在探讨针法,口中说的却完全是另一种事情。
“当年朝中钟、林、孟家相互牵制,林家出了个皇后,钟家军功赫赫,孟家子弟钟灵毓秀。两年前孟家被翻了出来旧账,百年世家溃败如山崩。之后钟家获镇国公之封,婉妃更是晋为贵妃,林家却没丝毫封赏,这已经足够说明很多了吧。”
“真是麻烦啊……”白棠仰头看天,抱怨道:“若不是这春山宴,我现在还在音韵坊逍遥自在呢。”
顾夜来与蓝琉对视片刻,无奈地一笑:“罢了,左右今日我们接的是牡丹的帖子,也不必到婉贵妃面前奉承。就算再怎么样,她都得顾忌圣上那边,不会太过难为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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