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月开始还能骂两句, 后来受不了刑,朝温夫人连连求饶,然而已经晚了。
多次刑罚下来, 桃月身上没一块好地儿, 像烂臭皮扔在草堆里。
忽然,牢房门打开了, 桃月瑟缩了一下, 每次牢房门开,她都会被拖出去上刑,桃月挣扎着往墙角去,然而入目是一双干净的皂靴。
桃月有片刻茫然。
“好久不见。”少年音清亮, 如玉击碰,却泛着凉意。
桃月没来由一慌,她缓缓的,缓缓的抬头。
少年一身青袍, 腰悬美玉,眉眼里都透着贵气和书卷气。任谁来看,都会觉得这是大户人家的少爷。
桃月怔愣了片刻,忽然扑过去,然而阿粱早有准备,他微微侧身,令桃月扑了空。
桃月仰头怒骂:“你个贱.种!”
跟着阿粱来的狱卒:!!!
狱卒一脚恶狠狠踹桃月头上,“大胆罪奴,还敢辱骂温少爷。”
桃月脑瓜子嗡嗡的,好一会儿才咀嚼着“温少爷”三个字。
她在地上蠕动:“你是温少爷?”
阿粱勾唇笑了。
“我娘应该早告诉你了。不是吗。”
桃月想起来了,之前温夫人派人对她动刑时就说了,阿粱已经回了温府,从玉自然也回了秦家。
只是那时桃月还有侥幸,桃月想,温夫人或许在骗她。
温老夫人最善良心软,温府养了从玉十年了,十年啊。怎么也有感情的。
这个时候,桃月仿佛忘了,她又是怎么对阿粱的。
阿粱退后了几步,理了理袖摆,昂首挺胸,矜傲道:“从今以后,我是温府的嫡少爷,温府会为我请最好的先生,我会念书明理,以后同我的生父一样,进入朝堂为官。我以后还会娶一位官家女子为正妻,生下聪明的儿女。我的余生都是风光无限。”
“而秦从玉,便是他有过人天赋,有你这么个犯人娘,他就不得科举,此后一生与田地作伴。”
“他如今见着我,得对我俯首行礼,口称少爷。往后见着我,更得对我跪拜磕头,口称大人。我会压着他,一辈子。”
阿粱偏了偏头,轻轻一笑:“就像你,哪怕费尽心机,也被我娘轻易踩在脚下,碾死。”
“你清楚吗?”阿粱俯视她:“桃月。”
桃月整个人都滞住了,像一座石塑,匠人给她雕刻了最滑稽可笑的表情。
阿粱收敛了笑,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狱卒在旁边大气不敢出。他觉得这温少爷看着温和,实则有点吓人。
良久,桃月的脑子终于重新动了,然而她明白阿粱话里的意思后,恨不得自己不懂。
“不,不,你说的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