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先生。”折枝笑着接过油纸包,跟着先生一同往巷口走去:“正巧,近日穗穗还有些琴曲上的事想问您,便趁着拜冬一同问了,可不许说穗穗假公济私——”
她的语声轻软,似这旖旎的桂花香般轻柔而起,又伴着狸奴轻轻的呼噜声散在巷口的风声里,渐远渐不闻。
倒是王婶还一脸讶然地立在桂花树下看着,直至同巷的李婶从旁侧过来,拉了一把她的袖子,轻声问了她一句‘问得如何了?’,才堪堪回过神来。
却只是指着萧霁的背影摇头道:“瞧见了没,趁早让你家侄子歇了心思,好好考举人去吧。”
李婶有些不服气,探首往巷外看去。
却见戚家姑娘身边伴着一位陌生男子。
一身玉色鹤氅洁净,提着食盒的手指修长白皙,是文人特有的清雅。
他此时正微微低首,与戚穗穗说着她们听不懂的古琴上的见解,语声温柔,姿容如玉,在这般结霜的严寒天气里,是令人如沐春风般的宁和温雅。
戚穗穗抱着狸奴,而那名男子替她拿着食盒与糕点,就这般轻轻说笑着往巷口逆光处走去,愈发像是一双璧人,格外相配。
李婶呆呆看了一阵,直至两人都行得远了,这才终于泄了气,喃喃道:“我还是给我家侄子包一顿饺子送过去吧。”
“吃饱了,兴许便没那么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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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门关内,战事告急,并无半刻喘息的余地。
“少师率五千精兵夜攻戎狄军营,佯败,诱敌至鹰啸涧前,本王率兵在此埋伏,一举将其歼灭。”
军帐内,顺王徐徐捻转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看着谢钰如常笑道:“谢少师可有异议?”
谢钰淡淡垂眼,看着悬在他身后的帅旗,与放在长案上黄铜质地,在火光里亮得有些灼目的虎符,终于平静启唇道:“臣,并无异议。”
“好!”顺王亲手给他斟酒:“入夜后,等你的捷报!”
谢钰抬手,饮尽了杯中酒。
夜幕转瞬降下。
夜袭戎狄,佯败,诱敌至鹰啸涧前。
一切顺利得令人扼腕。
顺王高居马上,看着涧底奔腾而来的战马,看着马背上换官服为银甲的谢钰,看着夜幕里张扬招展的帅旗,终是阖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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