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婶‘嗳’了一声,拉着她的手格外热切:“戚家妹子可及笄了?家中还有旁的人没有?”
“过了年便十七了。”折枝略想一想,觉得让人知道自己孤身在外大抵不好,便笑答道:“家中的亲戚都在盛京城里。偶尔也会来荆县看我。”
“王婶怎么突然问起这些?”
王婶笑道:“戚家妹子正是好年纪。所谓是一家有女百家求,日前还有不少人托我问起你的事呢。想问问你家中可还有旁人,许亲了没有——”
折枝这才明白过来,这是要拉着她相看呢,忙摇头道:“王婶,穗穗可没动过嫁人的念头。若有人请您过来说合,便替我回了吧。”
王婶仍旧是劝她:“戚家妹子何必这样着急。王婶也不是什么人来求都愿意帮忙的。对面确是好人家,家境殷实,家里的小子刚中了秀才。兴许等乡试过去,便是举人老爷了。戚家妹子你若是相中,一嫁过去兴许便是举人夫人了。
王婶的视线落在她玉白的小脸上,看着那格外姝丽的容貌有些失神。
——这样好的容貌,送进宫里做娘娘也使得。也难怪刚来荆县里,就总有小子往她家门口晃悠。你一包糕点,我一件衣裳的送。
可惜都被戚家妹子关在门外,一个也没曾理会过。
王婶这般想着,忙又往高里说了去:“我听我家男人说,举人之后,还有春闱,若是春闱高中。戚家妹子你可就是官夫人了。往后想要什么,便有什么,家里无数个仆人伺候着。”
官夫人吗——
折枝忍不住想起了母亲与柳氏。
她们也都算是官夫人了,一个原配,一个继室。
最后还不都是死于非命。
即便是命好,心也好的。不遭人算计,也不去算计别人。可看着男人一房一房的往院子里抬姨娘,还要伺候公婆,照料一堆庶子庶女,打点一家子的生计,光是想想也够糟心的了。
哪能比得上如今自由自在的轻松日子。
折枝这般想着,愈发是连连摇头:“今日是冬至,我还要往教我古琴的先生那去拜冬呢。再晚些,带着的饺子都要冷了。王婶还是帮我推了吧。”
她怀里窝着的橘子探头‘喵’了一声,也不知是闻见了食盒里小鱼干的香味,抑或是在给折枝帮腔。
王婶仍有些惋惜,还想启唇说些什么。
不远处却传来一道温润的男声。
“穗穗。”
折枝随之抬眼望去,见是萧霁自巷外步来,便也弯眉唤道:“先生。”
她说着便轻轻推开了王婶拉着自己的手,步履轻快地走到萧霁跟前,将手里的食盒递与他:“今日是冬至,折枝与半夏紫珠她们做了些饺子,还带了自家做的吃食,正打算往先生那拜冬,不想竟在半途上就遇见您。”
萧霁接过食盒,也将手里拿着的油纸包递与她:“日前听你说想吃城东那家打糕,只是摊主因家中有事一连几日没曾出摊,没能买着。今日我在城东看见他的摊子,便顺道给你带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