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可在别业中?”折枝轻声问他。
“大人卯时便已离府, 往宫中上值。”侍卫答道。
折枝看着亭外的雨线有些讶异:“今日落雨,哥哥还去宫中,可是有什么急事?”
自她来别业后,谢钰似往宫中走得勤了许多。三日里是有两人见不着人的。
而侍卫只是缄口不答。
折枝心中有些迟疑,但也是无法,只得轻声谢过侍卫后,便打算重新回房里去,将学过的百家姓,重新练上一次。
尤其是昨日错漏那几字,若是不多写几次,恐怕几日后,便又要重蹈覆辙。
方抬步,侍卫又道:“表姑娘,大人留了东西给您。”
“哥哥留给我的?”折枝有些讶异,却还是往门上立住:“是什么东西?”
她略等了稍顷,侍卫很快便将谢钰留下的东西尽数交到她手中。
是一只崭新的绣棚,一整匣的五彩丝线,一把小银剪刀,几支描花样用的炭笔,与一排粗细不同的绣花针。
尽是她素日里做女红要用到的物件。
这大抵是在向她索要昨日里答应他的琴穗了。
折枝为这个想法低头轻笑了笑,但旋即又想到了什么,笑意渐渐收了,只轻抿起唇来。
她做女红素来细致,绣一条琴穗所花的功夫并不少,也不知能不能赶在入夜之前绣罢。
若是谢钰回来的时候见不着琴穗,大抵又要寻着由头来折腾她了。
折枝蹙眉,隔着庭院中的雨帘,遥遥望向皇宫的方向。于心中暗暗祈祷——
若是可以,希望谢钰今日能回来得晚些。
再晚些。
*
太极殿外,雨水顺着飞檐如瀑坠下。
谢钰收伞行至檐下,信手担去官袍袖口上溅落的几星雨水,启唇问守在殿门外的重瑞:“圣上龙体如何?”
重瑞轻轻叹了口气,满脸忧色地将谢钰往殿内引:“圣上原本便惧马,这次那矮脚马不知为何又是发疯,得亏您在,没真伤着哪。可到底惊了圣驾。这几日里圣上一直是昼夜翻倒,夜里不是难以入眠,便是噩梦连连。”
“崔院正也来过几次了,说是心病,只开了些补身的药方让好生将养着。”
他说着,将谢钰引至屏风前,欠身道:“您且稍待一二。圣上此刻正在寝殿歇息,待圣上醒转,奴才便引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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