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像是府中丫鬟的服制。
折枝心中骤然转过这个念头,终于迟疑着停下步子,壮起胆子小心翼翼地往假山旁挪去。
不多时,视线一转,便看见一身姿娇小的女子团身在那假山洞里,将脸埋在膝面上,正哭得肩膀耸动。
“你是——”折枝迟疑着出声。
听到响动,那女子身子一颤,也下意识地抬起脸来。
折枝遂也提起风灯,让烛光照在来人脸上,细细辨认了一阵,终于想起了来人的名字,讶然出声:“慧香?”
慧香与芸香一样是桑焕的通房。只是性子怯懦,平日里总是低着头走路,也不大出院子。因而折枝才一时没能认出她来。
“表,表姑娘。”慧香似也没曾想在这样偏僻的地方也会被人看见,慌乱地站起身来向她福身行礼。
动作间,折枝眼尖地看到,她的手腕上似有一道深红色的血痕,在青碧色的衣袖间一闪即逝,十分触目。
“你的手腕上是怎么了?”折枝蹙眉。
慧香闻言更是惊慌,忙将衣袖掩下,颤声开口:“没,没什么。是奴婢自己不小心,打翻了热茶烫着了。”
折枝秀眉微蹙,还未来得及说什么,慧香却又慌乱地截断了话茬:“奴婢还有活计没做完,得先回去了。”
说罢,也不等折枝开口,便匆匆跑进了夜色中,转瞬便不见了踪影。
折枝觉出不对,可慧香毕竟是蘅芜苑里的人,又是签了卖身契的通房,旁人不好插手。便也只得轻轻叹了一口气,重新掌灯往沉香院的方向去了。
耽误了这一会儿,等她回到院子里的时候,月已上中天。
半夏与紫珠已在月洞门外等了她半晌,正是心焦的时候。见她终于过来,这才齐齐松了口气。
半夏迎上前来,接过了她手里的食盒,将她往上房里引,又抚着胸口道:“姑娘可算是回来了。奴婢还以为今日您也要宿在谢大人那。”
紫珠拿着风灯与青竹伞,空不出手来,只好用灯柄捣了捣半夏的手臂,皱眉道:“半夏!”
“是奴婢口无遮拦。”半夏回过味来,慌忙伸手作势要去打自己的嘴,顿了一顿,却还是忍不住小声道:“奴婢这不是担心这么热的天气,萧先生送来的东西放不住,隔夜便坏了么。”
折枝方才被半夏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说的雪腮绯红,此刻听见她这般开口,倒也转过眼去,连声问道:“萧先生托人送东西来了?什么时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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