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音落下,折枝本就无力的身子再也支撑不住,双膝一软,便跪在谢钰跟前,只伸手紧紧握住了他的袍角,颤声哀求:“折枝知错了。求,求哥哥收留我与丫鬟,在映山水榭里住上一夜。”
那双垂落的羽睫冬日的花枝般颤抖着,带起珠泪接连而下。
谢钰转过视线,居高临下地垂视着她。
小姑娘今日真是狼狈极了。
盘好的百合髻被人扯散,乌缎似的青丝随之散落在双肩上。身上穿着的月白罗裙也溅满了泥点,裙角还陆续往下滴落着雨水。
那张妍丽的芙蓉面上此刻苍白得没有半点血色,双颊却浮着一层不自然的红晕,连带着那双小巧的耳珠都是一片娇艳的胭脂色。
他的视线缓缓垂落,终于落在折枝握着他袍角的那双柔荑上。
小姑娘的手指纤细柔白,指尖染着薄红的蔻丹,搭在深红色的绉纱袍上,愈发精巧如玉器。
唯独手背上染了星点干涸的血迹,丑陋地附在那玉色之间。
谢钰皱眉,眸底的神色冷了几分。
折枝似也察觉了,颤抖着想将双手藏回袖中。
方往后退了一退,手腕却骤然被人握住。
微凉的触感顺着滚烫的肌肤传递上来,像是往沸油里泼了一杯冷水。
折枝的身子骤然一颤,挣扎着往后躲去。
谢钰在她跟前俯下身来,单手握住她的皓腕不让她逃离,又取了一方干净的帕子蘸上清水,斯条慢理地给她擦拭起手背上的血迹。
他的动作细致而温柔,对折枝而言,却无异于是一种折磨。
每一次肌肤相触,都能激起折枝一阵压抑不住的颤栗,以致于她只得紧紧咬住了下唇,以免自己发出什么不堪的声音来。
可视线却控制不住地顺着谢钰清绝的面庞往下垂落,一路游移过那段冷白的脖颈,终于被两方深红色的领口阻断。
折枝的视线便紧紧胶在那枚束住领口的玉扣上。
心底不可抑制地升起一个念头。
——把那枚玉扣解开。
烛影摇晃,眼前的一切都似水波般浮动起来。
折枝有些朦胧,如坠云雾之间,只觉得身上愈发滚烫得厉害,想将整个身子都紧贴到冰凉处去。
直至一道白电划过天际,雷声震彻整个映山水榭。
折枝这才找回几分神志,惶然抬眼。却见自己正俯身在谢钰颈间,双手则分别紧握在他的衣襟上。
谢钰领口的玉扣早已被她解开,甚至连中衣都有撕扯过的痕迹,赤露出一片冷玉似的胸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