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蜜语甜言,好像信手捻来。
第一秋盯着那坛酒,目光似乎融化在琥珀般的酒汁里。黄壤将酒坛递给他:“再来一口。”
酒香充斥了整个囚室,香醇得连烛火也昏昏欲睡。
第一秋接过那酒坛,他手腕的锁环还在,随他动作而哗啦作响。但此时此刻,这声音似乎也没那么难听。
他仰起头,轻轻喝了一口酒。
曾经,他为了保持自己双手的稳定,从不喝酒。
今天,他尝到了这酒的味道。
它浓滑而甘美,香气馥郁,如同美人温润柔软的唇舌。
那是他终其一生,也不可能遗忘的味道。
这酒并不烈,但第一秋还是醉了。他是真不擅饮酒。
黄壤将他扶到小床上,说:“醉了就睡觉。”
第一秋睡眼惺忪,道:“你要走了吗?”
黄壤扶他躺下,说:“我还会再来。”
第一秋意识已经十分昏沉,但他还是问:“为何这般待我?”
黄壤索性也躺下来,将头靠在他肩膀上,看囚牢之顶:“这时日难熬,但我希望日后你再想起时,能顺便思及一星半点的好。我陷落深渊已久,承蒙照顾。这是……报答。”
第一秋倦意涌来,他闭上眼睛,说:“我听不懂。”
黄壤将手掌覆在他额头,说:“不用去懂。”
第一秋知道,他睡醒之后,这个人连同她的温度,都会消失。他强撑着说最后一句话:“可你到底想要什么呢?”
黄壤想了想,说:“我在玉壶仙宗学艺,我想要你来看我。你来看我,好不好?”
“好。”第一秋答完这个字,沉沉睡去。
第48章 送狗
等到第一秋彻底睡熟,黄壤爬起来。
“我们监正没事吧?”李禄轻手轻脚地进来查看。
裘圣白看看第一秋,又看看黄壤,半晌说:“这样你也下得去嘴!”
这是什么话?李禄立刻反驳:“我们监正底子好,即使是这样,也还有几分耐看。”
裘圣白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
李禄转头向黄壤赔笑:“阿壤姑娘莫怪,我们监正不喝酒,所以酒量浅了些。”
——别吹了,你们监正根本没有酒量那种东西。
黄壤走到囚室一角,那里放着双蛇果树,树上趴着洋辣子。
旁边那个花盆里,狗尾巴草长得十分茂盛。
黄壤随手抚弄,将这毛绒绒的草整理好。李禄顿时目瞪口呆:“这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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