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这样的怀疑,双生一步步地往前挪着,在他们身后又有新的人加入进来。
人群静谧无声,像是被日头烤地全无精神,只求前面的队伍能更快一些。
渐渐队伍中有人小声埋怨起来,“这什么破地方?连口茶水都没有,让老子站在这儿这么久。早知道爷就在柏坡住下了。妈了个巴子…”
那人骂骂咧咧,吸引了不少注意,有的趁机插嘴,净是说些呼云山庄的坏话。
妇人听了几句,不安再一次被放大,担心地絮絮着,“双生,这地方别不是什么脏地方吧?咱们就这么进去不会叫人给害了吧?阿弥陀呀,三清祖师爷,我们一家三口从关中一路逃难,怎么老天竟不长眼,连条活路都不给呢?…”
双生不知该如何劝母亲,不远处闹事的人还在折腾,渐渐有人迟疑着,退出了长龙,像是在考虑该何去何从?
可,天大地大,无根飘零之人,又有什么地方可去呢?
就在双生考虑是不是该带着母亲回渝州城外的柏坡时候,前方一直咳嗽的老者哑着嗓子开口道:“你这妇人有何哭的?呼云山庄就在眼跟前,你若是怀疑,进去瞧瞧不就好了。连里面是人间仙境,还是恶鬼地府都没看清,就急丧着嚎哭,这是何方的道理?”
双生娘有心讲一讲自己一家三口这一路受了多少苦,吃了多少罪才到了此地,尚未开口,就被前方一阵动静给吸引。
队伍最前方,从呼云山庄的大门口出来一行人,个个粗麻衣打扮,肩上扛着锄头,赤胳膊,贴身短打,一边说笑着。
这番闲适安居的模样,与长龙队伍的破败吵嚷天差地别。
有人大着胆子问了一句,“哎,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呀?”
“下地去。今日日头大,地里的绿苗苗缺了水,将来可长不出好果子呢。”
说得是事实。
今天的日头确实厉害,连人都抗不住,更何况地里的庄稼。
流民之中有的是关中大旱,不得已抛开故土的人,本就是庄稼汉出身,听此地的人竟还可以去饮水灌田,不由镇定。
有地种,就有饭吃。
对无数普通民众来说,吃饱肚子,万事不愁。
这一行人的出现像是久旱逢甘霖,顿时安抚了在场的所有人,就连最开始闹腾着要茶水的人都老实不少。
终于等到双生一家。
只见所谓的呼云山庄大门内并不是以前常听说的什么高高的屋檐,什么雕梁画栋,就是普普通通的一间间小屋舍。
门口有一长椅子,上面一左一右,一个负责询问,另一个则是拿着笔登记。
说清自己来向何处,家住哪里,原先是做什么的,因何逃难,家中现在还有几口人等细节问题,双生愣愣地接过对方递过来的一个小木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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