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察长而微卷的睫毛轻颤,白皙的脸颊上透出一抹浅红:“邻家阿姐送给我的一本书。”
她微微颔首:“我明白了,你喜欢邻家阿姐?”
“不,不是。”他连忙摇头,澄清道:“阿姐早已嫁人,只是那本书让我懂得人生的意义。”
宋鼎鼎又迷茫了。
当她以为送礼物的心意最重要时,宋芝芝却把大长老费尽心思寻来的聚海盆当做没用的东西。
当她以为送礼物的价值最重要时,马澐一口气说出了十几件普通到极致的小礼物。
而现在,吕察又说最重要是礼物的意义,而不是送礼物的人。
站在一旁的黎画,算是看明白了宋鼎鼎在干什么。他带着神色怔愣的她,回了房间:“他们说的都对,但也不完全对。”
“你要明白他想要的是什么,如果他想吃苹果,你却给了他桃子,这何尝不是一种强加与人的心意?”
“送礼物的心意和价值是对等的,当你付出了足够的时间精力和心血,礼物也自然有了价值,就像马澐收到的礼物。”
“至于吕察,他收到那本书最大的意义,本身就来自于送礼物的人。也就是说,是他阿姐教会了他人生价值,而不是那本书。”
黎画总结道:“裴名和他们不一样,只要送礼物的人是你,送什么他都欢喜。”
宋鼎鼎犹如醍醐灌顶,总算明白人家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含义。
她将黎画推出了屋子:“多谢师父提点,我要通宵做些东西,明日我们再见。”
黎画忍不住提醒道:“你明天还要比剑……”
宋鼎鼎打断道:“我知道,劳烦师父转达其他人,管家告诫我们夜里不能随意走动,特别是不可以去夫人住的那片竹林。”
说罢,便听见‘哐当’一声,黎画看着紧闭的房门,脸色有些一言难尽。
难道给裴名准备生辰礼物,比明日的生死决战还要重要?
她昨日让陆轻尘丢尽颜面,陆轻尘定是不会轻易放过她,明日输了比剑是轻,黎画只怕他会对宋鼎鼎下死手。
他想了想,朝着裴名的房间走去。
裴名早一刻比宋鼎鼎先回来,黎画推门进去的时候,他刚刚沐浴完。
浸湿的银发散在身后,凝出的露水顺着发梢向下流淌,他坐在黑檀桌前,手中持着茶夹,翻烤炉子上的茶饼。
“无臧道君这般悠然自得,却是害得我差点被白绮大卸八块。”黎画忍不住愤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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