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宣见他神色,忧心忡忡道:“大人,今日面圣可有进展?”
“这也可以说吗?”裴誉语气还有些莫名委屈。
乍听到这没头没脑的几个字,成宣怔忪道:“怎么不能说?”
“心里难过,事不尽人意,也能对你说吗?”
成宣酝酿好的关心之语顿时说不出口了,她有些苦恼:“本来没什么不能说的,咱们至少还是同僚。可你这么说,那还是不说了吧。”
裴誉被她一连串“能说不能说”给逗乐了,今日头一回露出笑意来:“成大人真是个骗子。以前总是口口声声,裴大人说得对,裴大人说的有道理,原都是哄我,不作数的。”
换做以前,成宣听了只觉着这人难缠,现在却剩下满腹酸楚。
“若你每日对我说这些,我可再不同裴大人说私事了。”成宣咬咬牙道。
“不说了,真的不说了,成大人别生我的气好吗。”裴誉好似真的怕她不理自己,认认真真承诺道。
他一道歉,她更酸楚,心好像被人揉来搓去,都不是她自己的了:“我不要听你说这些!该放值了,我得去添置些东西。”
“你孤身一人,万事小心。”他那样关切地看着她,她躲都躲不开,只好先跑为妙。
但世间颠簸不破的真理是——下班才会来活儿。
这不,她才走出几步,虞万鹏匆匆跑了进来,大喊道:“人俑匠自尽了!”
成宣一下从下班状态切换至工作模式:“大理寺的人,包括我们都从未见过冯七,你们如何能认出那是人俑匠?”
虞万鹏连忙解释道:“两个人一起畏罪自尽的。除了冯七,还有高启德!”原是认得高启德,连上悔罪书里的内容,才让三法司判定死去的两人正是人俑一案的主谋。
他们这是放不了值了。二人叫上延景,一道往郊外废庙去。
裴誉和成宣一路默默无言,延景只得没话找话道:“大家都真会找地儿,要寻死觅活总能找到一处废庙。”
见气氛还是没缓和,他也默默闭嘴不言了。到了废庙处,他们见二人悬梁的尸首已放了下来,而去找魏正元案受害女子核对香料铺资料的许如千比他们来得还早。
她一路赶过来,说话间还微微喘气:“我方才勘验过,死因的确是脖颈被勒,窒息而亡,并无可疑。但冯七身上有许多被鞭打的伤痕,死前曾被人被毒打折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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