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在裴誉号令下,兵分两路——一路去司徒岳宅子,抄了宅子内所有物品,细细检查是否与西凉相关;另一路则由他带领,前往查封了司徒岳名下所有的皮草铺。
那女杀手如今狡猾刁钻,逃亡前定是已经将所有他当时遗下的书信毁尸灭迹,因此裴誉已不抱过多希望。
他倒看看,一个军中参将,断不可能倚靠贩卖皮草攒下宅中地道那许多的黄金。因此,这些皮草铺定是另作他用,至于是掩人耳目,还是向西凉传递消息,此去查一查便知。
皮草铺掌柜乍然见到如此多面色肃穆的官差涌入铺子内,顿时慌了神。他今日来铺内,伙计都已人心惶惶,说司徒老爷出了事,小妾跑了,生意是干不下去了,他还好心劝慰几个伙计,也许是误传而已。
可看着几个黑面神似的官差,可见谣言都是真的——他立刻慌了神,嘴中连连求饶:“官爷,我们可都是小老百姓,什么也不知道呀!”
裴誉不跟他多废话,命他快些将铺中重要的簿册统统交出。账簿、货物购入清单、送货的名册……账簿估计有算账先生把一盘帐做得干干净净漂漂亮亮,裴誉抖了抖那本购入的清单:“你们的皮草,都是从哪儿买进来的?”
掌柜抖得似筛糠:“这……小人还真不清楚。”见裴誉冷冷瞪他一眼,他那推脱的话说不出口,硬生生改了过来,“我只知道,每月定时有人把货送到铺中,小的只需要登记品类和数量即可,好似,好似在做……”
裴誉斜倚着墙,漫不经心道:“做无本生意是吧?那买的你不知道从何处来,卖出去的总该知道吧?”
怪不得短短数年已日进斗金,原来是有西凉源源不断地提供皮草予司徒岳作为酬劳。
掌柜忙不迭点点头,争取戴罪立功的机会,他把那份送货名册双手奉上:“大人请看,凡是来订皮草的,内中皆有记录。”
裴誉一目十行扫了过去,既有达官贵人,也有小富之家,人数众多,如何能将这群人都怀疑与西凉通敌?
只是其中一页吸引了他的注意,他将那页展示给掌柜:“这位晁夫人,是住在柳叶巷的那位吗?”
掌柜赔着笑:“大人好记性,的确是住在那儿没错。”
柳叶巷,晁夫人——裴誉几乎是马上想到了大理寺的寺正,晁凌。
他满腹疑窦,缴了大批的簿册后,返回了大理寺。
此时正听闻成宣与延景已刚从辰家返回,因他抽调了一批人手,成宣为派人前去抓捕殉情案的相关人等,还在寺中与负责调派人手的录事为此事周旋。
他走上前,对那录事说:“人我都带回来了,均在此处。”
成宣听得熟悉嗓音,本能转过身来,两人四目相对,一时皆是无言。
裴誉似乎并无芥蒂,眼眸却不复往日明朗耀眼:“耽误了些时候,对不住了。”
延大人见他俩暗流涌动的样子,也没多问,悄声说自己领人去,便走了。只余下他们二人,两人一路往议事厅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