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负山说得飞快,纪询听得认真。
他将每一个字记在脑海,同时想:
船,又是船。
唐景龙的保险柜有船,老胡的手里有船,陈家树废弃工厂旁的赌场里有船,他现在去福省要查的还是一艘船。
“我上次去,被看得死死的,根本没有摸透船上的虚实。”孟负山说了不少,最后却认为自己根本没有见识到真正有用的东西,“我需要帮手。我也找到一个机会。不久之后,他们有一次盛大的聚会,这次聚会,不止柳先生,还有更多相关人士也会出现,这是绝好的弄清楚他们到底是什么组织的机会。”
“带着警察,我们上不去;不带警察,我们上去了或许就下不来。纪询,你来吗?”
孟负山问,接着他又说:
“我并不想你来。之所以告诉你这件事,只是因为这件事必须有人知道。”
如果孟负山上了这艘船没有再下来,至少还有纪询知道他调查至今的真相。
“别开玩笑。”纪询说,“我当然去。”
上船,调查,弄明白妹妹和父母的死因,根本不是孟负山的责任,是他的责任。
“什么时候上船?”纪询问。
“一周之后。”
“这么严密的组织,你是怎么弄到船票的?”
“见面告诉你。”
一句废话不说,一秒时间不留,孟负山说完最后一句,即刻挂断电话。
纪询将手机放在一旁,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他耗尽力气,什么话也不想说,什么事也不想做。
许久许久,躺着的纪询睁开眼睛。
他没有动,身体像是块巨大的木头,没有什么感觉,他试着动了动手指。
一根手指,两个手指,控制了手掌,接着是手臂,靠着这支手臂,纪询将自己撑起来了。他看一眼时间,已经接近中午。
真快。
纪询在心中呢喃。
又浪费了一个上午。
他走下车,来到街边面馆,给自己点一份面,同时拿出手机,看着屏幕,最后拨通电话。
也许他犹豫的时间太久了,当他拨出电话的时候,面也上了。
面店的小工用奇异的眼神看眼纪询,又看眼天空。
阳光也不太烈,他怎么像要被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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